繼續跟進還是停止跟蹤的風險都要考慮,跟進有暴露的危險,停止則可能漏掉很多重要線索,如何選擇取決於經驗。
在中年人一次次試探身後有無跟蹤者的時候,不時有新的特務加入行動,在不同位置、不同距離上監視著對方的舉動。
情報人員最重要的就是隱蔽,隻有隱藏好了自己才有機會,一旦讓對方意識到有人在跟蹤,便很難再獲取有用的信息。
對於距離的掌控也要適度,遠了看不清細節,近了容易暴露,世界上沒有魚和熊掌兼得的事情,遠近全靠個人掌握。
總結起來就兩句話,隨機應變、臨危不亂,聽上去簡單,但做起來很難,沒有長時間的實戰經驗根本做不到這兩點。
坪均工作時長達到五六年的小特務們耐心地遊┴走在目標周邊,既不輕舉妄動,也沒有離得太遠失去觀察視野,跟著對方緩緩向興隆街靠近。
一條條消息從一線送回黃荊橋監視點,鄔春陽淡定地坐在椅子上,聽著彙報不時點頭,對於手下們的表現很是滿意。
軍統這些年跟日本、英國、紅俄、德國情報人員沒少交手,隊伍就是這樣鍛煉出來的,這麼多人盯一個日諜問題不大。
除了聽取前方的彙報外,他還安排人手忙活起另外一件事,即利用照片通過哥老會的途徑查找目標在山城的掩護身份。
所有在街邊擺設攤點的商販都會給當地袍哥上供,而經過前幾個月的幾次“友好交流”,山城哥老會應當願意幫這個忙。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讓這些人乾彆的或許不行,但打聽消息、尋找人員肯定沒問題,效率要比軍統和警署高得多。
事實也是如此,當特務秘密找到黃荊橋的哥老會堂口掌旗後,對方當即找到負責收錢的袍哥,當著軍統來人的麵詢問了相關信息。
到了晚上八點左右,鄔春陽把兩條線的情報彙總,再次便裝趕回軍韋會附近的點,見到了正在等待消息的左重。
“副座,有收獲。”
鄔春陽言簡意賅,直接開始彙報跟蹤和調查結果:“目標的名字查到了,叫洪大川,身份是數月前從日本人轟炸中逃生的附近山民。
這是對方搬來山城後向警署提供的舊證件,防偽標記沒問題,不過分析人員檢查出了修改痕跡,手法很高明,不仔細檢查根本不發現不了,您看。”
說著他拿出一張證件,順手將桌上的油燈熄滅,窗口蓋著一層厚厚棉布的房間頓時陷入了黑暗中,隨後他打開手電筒照向證件表麵。
左重聞言側著頭看去,發現這張證件似乎有點薄,而且寫有姓名、年齡、麵部特征、指紋,以及貼有照片的位置都有細微的擦痕。
“這是揭畫?”
他抬起頭問了一句,不等鄔春陽回答又自言自語道:“是了,肯定是揭畫,還是難度最大的局部揭畫,咱們的對手很專業啊。”
揭畫,民國書畫行當裡一種古老的手藝,為了修複字畫或者造假,揭畫師傅會利用專業藥劑和手段將一張畫作一層一層地揭開。
日本人彆出心裁的將這門技術運用到了證件偽┴造上,將證件上的原有內容揭掉並填寫了新內容,老白手下那幫廢┴物自然看不出來。
“是的。”
鄔春陽點點頭,再次拿出一份登記表:“此人現在居住在山城市區北邊靠茳的高腳屋內,房子是租的,坪時靠販賣雞鴨為生。
我們秘密接觸了洪大川的一個鄰居,據鄰居說他每天一早就出門,經常走街串巷,偶爾還會因為生意太差餓肚子,表現正常。
剛剛他從黃荊橋離開,繞了很大一個圈子去了興隆街,應該是在查探秋園由實住所附近有沒有監視人員,隨後便回到了城北。
其它的情況,比如他跟那個潛伏在國府高層的鼴鼠的關係,暫時還沒有查到,但我想他很快就會向對方彙報今日偵查的結果。
隻要盯住洪大川,找到他身後的人隻是一個時間問題,副座,反諜是二處的任務,要不要我將接下來的工作移交給老古他們。”
“不必了。”
左重擺擺手,情報二處在特務處升格後加入了不少原調查統┴計局成員,人員素質有所下降,與之相比一處的隊伍更加精乾。
這次任務跟戰略欺騙行動有關,必須用最精銳,最可靠的人手,一旦找到那個鼴鼠,“蜃魚計劃”便可以進入最後一個階段。
紅俄人,日本人,地┴下黨,果黨這四方如今都在棋局之內,誰勝誰負就看誰更加技高一籌了,左重微微一笑,熄滅了手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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