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鄭士鬆猛的推開萬俚浪和腦門上的手槍,拉住司機的衣袖用力一拽,方向盤被帶動著往右轉動,汽車當即失控撞到了路邊的圍牆,橫停在路麵。
幾乎是同一時間,高射炮轟然開火,炮彈劃出一道火光撞在了轎車原本的行進軌跡上,隻差幾毫秒便能把轎車打成零件狀態。
即使如此,炸開的炮彈依舊給車輛帶來了巨大的傷害,橫飛的彈片打在近在咫尺的轎車前排左側,發出鐺鐺鐺的敲擊聲。
隨著噗呲幾聲,前排的司機和警衛身中數塊彈片,無力癱倒在座位上,眼看著就沒了氣息,鮮血瞬間染紅了擋風玻璃。
後排的萬俚浪呆若木雞,投敵之前他在政學係情報係統當差,對付的是政┴治上的敵人,什麼時候見過如此血腥和激烈的戰鬥。
一旁的吳四寶更是不堪,襠下一熱尿了褲子,好勇鬥狠不代表不怕死,拿著刀片砍人和親眼看著同夥成為肉泥是兩個不同概念。
坐在兩人中間的鄭士鬆沒時間解釋,伸手拉開右邊車門將發愣的萬俚浪推了出去,又拽著吳四寶的衣領翻到車下,紅著眼睛喊了聲跑!
萬俚浪和吳四寶這才回過神來,什麼功勞,什麼軍統,什麼左重,都不如自己的小命重要,連滾帶爬的奔向街角。
卡車上的炮手望著鄭士鬆的背影,對著逃命的三人背影隨意開了幾炮,然後拍拍旁邊副射手的肩膀,示意將炮口轉向180度。
副射手收到命令,立馬轉動方向機,牢牢焊在車廂裡的高射炮緩慢轉動,黝黑的炮管漸漸對準了從前方撤下來的76號特務和“偽忠救軍”士兵。
“老虎,可以射擊!”
射擊諸元調整完畢,副射手一隻手捂著耳朵,遮擋巨大的噪音,同時對著炮手大喊。
蒙麵頭套下的左重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將準心套在狂奔而來的眾多漢奸身┴上,左手壓下扳機,高射炮再次炸響。
後世影視劇中,主角們麵對數米開外的炮擊連發型都不亂,這在真實戰場不可能發生,現代武器的威力遠比人們想象的要大。
哪怕碰撞引信撞到人┴體上不會被觸發爆炸,可攜帶著巨大動能的彈體,依舊可以很輕鬆地將人打成兩截或者打斷手腳。
至於這麼大的威力會不會誤傷到鄭士鬆,左重沒有考慮在內,對方是死是活得看他自己的命。
這不是冷血,情報工作充滿了謊言和不確定性,左重不可能為了一個背景存疑的人改變行動計劃。
這也跟私人恩怨無關,軍統規矩:為了完成任務,所有的一切皆可犧牲,包括自己人的性命。
而且鄭士鬆猜得不錯,左重確實想讓他打入到76號,因為這是他唯一的活路。
——對於已經暴露且無法甄彆的己方情報人員,國際情報界通常有兩種處置方法。
要麼滅口。
要麼去充當雙麵間諜。
雙麵間諜,是一種常見的用間手段,也是潛伏敵方情報機構的最快方法,缺點是難以獲得敵人的信任。
如果不想被懷疑,唯有靠苦肉計。
鄭士鬆既然想洗脫自己的變節嫌疑,那就用功勞和性命去拚、去賭,以實際行動證明清白。
故而隻有親身經曆軍統的刺殺,日本人和76號才不會懷疑他,不然此事一出,嫌疑最大的便是對方。
這麼做確實有點瘋狂,可中日之戰打到現在,國府已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要勝利,唯有跟日本人以命相搏!
視線轉回現場。
蘇羅通s5106高射炮配備的是20發長彈匣,左重剛剛隻用去了5發,剩下的15發炮彈被他在幾秒鐘內全部打了出去。
狹窄的街道頓時成了血腥的屠宰場,堅固的洋灰路麵炸出一個個深坑,又很快被血液填滿,地上鋪滿了零零碎碎的屍塊。
這群從前方撤下來的漢奸差不多有十來個人,片刻間便死傷殆儘,“生路”變成黃泉路。
“啊!!”
一個76號特務幸運的躲過了這輪射擊,孤零零的站在原地,看到同伴淒慘的死狀後精神崩潰,抱著腦袋發出尖叫。
重新換上彈匣的左重再次開火,叫聲戛然而止,一隻冒著青煙的胳膊落在掩體後,掉在了抖似篩糠的何行健和陳明楚麵前。
“2分30秒。”
“快。”
解決完大部分的漢奸,左重跳下卡車揮了揮手,又有一隊持槍蒙麵人入場進行最後的清掃。
而他轉動了一個定時爆炸裝置扔進車廂裡的剩餘炮彈上,然後加入了行動隊伍,手上拉動槍栓將衝鋒槍上膛。
“饒了我……”
“砰砰砰。”
一個重傷倒地的“偽忠救軍”軍官伸手求饒,左重微微轉身對準對方扣動扳機打出3發子彈,一槍頭部,兩槍胸口。
這樣能確保不留一個活口,必須給那些已經投敵或者準備投敵叛變的家夥一個深刻的回憶,讓他們知道叛國的下場是什麼。
一前一後兩支行動隊伍對向而行慢慢接近,期間不停有槍聲響起,有的是企圖打冷槍的漢奸被擊┴斃,有的則是蒙麵人在補槍。
最後,雙方在一個掩體處彙合,何行健跟陳明楚扔掉了武器跪在地上拚命磕頭,口中喊著隻要不殺他們,他們願意給錢之類的廢話。
這兩個出賣國┴家和民┴族,殘害同胞的敗類,到了這個時候仍然做著花錢買命的白日夢。
“砰~砰”
左重用兩枚子彈給出了回答,反派死於話多,沒必要跟對方廢話,收回槍後他用腳撥弄了一下何、陳二人的腦袋,冷冷地說了一句。
“砍下來,撤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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