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新城大樓。
由於關押了光頭和戴春峰的原因,此地戒備森嚴,門口和附近布滿了東北軍的巡邏隊伍。
任何人經過、逗留,都會招致士兵的盤問,這讓很多老百姓寧願繞行,也不想招惹麻煩。
不過也有例外,22日這天一個女人背著包袱,拿著剪刀、尺子出現在大樓周邊招攬生意。
“成衣,西裝做~”
“最新樣式。”
“手套、襪子賣~”
清脆的叫聲新引來一隊士兵的注意,領頭軍官做了個手勢,幾個手下不動聲色圍了過去。
根據情報國府在長安城中潛伏了不少情報人員,他們收到的任務是將這些人全部挖出來。
走到女人身邊,軍官打量了一眼,發現對方衣服乾淨得體,樣貌雖然醜但皮膚還算白皙。
看上去似乎沒什麼可疑,跟其他走街串巷的裁縫差不多,他右手扶著手槍,口中嗬斥道。
“知不知道這裡不讓亂逛,說說吧,叫什麼,乾甚麼的,從哪來到哪去,有沒有身份證件。”
“我,我不知道。”
何逸君眼中透露出驚慌,聲音有些顫抖:“老總,我不知道這裡不讓來,我就是一個裁縫。
您不相信可以去東九府街問一問,我在那開了間小店,這些天兵荒馬亂的沒有生意上門。
我想著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出來轉轉,看看能不能接點活,我說的都是真的,這是證件。”
說著,何逸君從身上掏出了長安警察署頒發的證件,上麵有這個身份的基本信息及照片。
東京任務結束,她在長安潛伏了大半年時間,背景資料經過了多次補充,不怕對方調查。
至於來新城大樓的原因,是因為兵變開始這裡就崗哨密布、高度戒備,有貼靠偵查價值。
“你是關外人?”
軍官接過證件仔細查驗了一遍防偽暗記,確認沒有問題後看到籍貫地,臉上露出了笑容。
“剛剛聽你說話,就知道是咱們東北的,妹子,新城大樓最近比較危險,沒事就彆過來了。
你今天是遇到我了,要是遇到陝軍那幫癟犢子,怎麼著也得跟著去一趟警察署,知道嗎。”
周圍的士兵聽到這話同樣露出笑容,自從不戰而退放棄了東北,他們所有人就像丟了魂。
如今能在千裡之外遇見除同袍之外的老鄉,聽到熟悉的鄉音,確實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恩呐,我是熱河人。”
何逸君連連點頭,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從包袱中取出十幾雙手套一把塞給對麵的軍官。
“大哥,我瞅天越來越冷了,長安不比咱們東北,屋裡不一定都有火炕,帶著手套暖和點。
放心吧,我的手藝還不錯,您瞅這針腳就知道,對了,城裡啥時候才能安穩,太嚇人了。”
“哎喲,這...謝謝妹子了。”
軍官眼中一熱,倒不是多稀罕這些東西,而是這讓他想到了仍在偽滿統治下受苦的家人。
他鄭重接過手套交給歡天喜地的手下們,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左右看了看小聲透露道。
“也就這幾天的事了,金陵那邊今天派人來談判,隻要委員長答應聯合抗日,咱們便放人。
那位現在就在新城大樓,所以戒備才這麼森嚴,這話你記在心裡就好,可千萬不能亂傳。
要是這段時間遇到或混混找麻煩,直接去軍營找我,告訴門口的衛兵找趙五哥就成。”
委員長果然在新城大樓。
談判也要開始了。
何逸君得到了想要的情報心中一喜,嘴上回了句恩呐,很自然的感謝起軍官並聊了起來。
巡邏的東北軍也樂得偷懶,一群人找了個背風處,你一句我一句回憶著家鄉的山山水水。
當聽何逸君說前些日子回了一趟哈爾濱走親戚,幾個黑省籍的士兵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
“滴滴~”
眾人正聊到興頭上,忽然幾輛轎車在路邊停下摁了摁喇叭,軍官臉色一變當即跑了過去。
待他來到其中一輛車旁時,隻見車窗被人緩緩搖下,臉色難看的少帥伸出腦袋罵了起來。
“媽了個巴子的,你們不去巡邏跑來跟人聊天,瞅瞅剛剛笑得那德性,是不是忘記軍法了。
要是讓金陵特務混進來,老子扒了你的皮,趕緊給我滾,將大樓500米範圍內全部清空。
我現在去機場接人,回來要是還有不相乾人員出沒,趙五,你小子就準備去前線帶兵吧。”
“哎,少帥。”
軍官憨厚的撓撓頭,又對少帥身邊的一個中年男人敬了個禮,準備轉身離開去執行命令。
中年男人微笑點頭,目光掃過遠處的何逸君,低聲對少帥說了什麼,少帥立刻抬頭喊道。
“趙五,等等,那個女人是乾什麼的,身份有沒有問題,娘的,這麼醜的女人你也不放過。”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