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7月11日。
金陵,統計調查局。
戴春峰收到左重由滬上發來的電報之後大驚失色,立刻趕往憩廬彙報,這件事太嚴重了。
日本人重新組建第三艦隊,又派來三艘航母和那麼多的航空兵部隊,想乾什麼不言而喻。
跟華北不同,華東地勢一馬平川,日本人的軍隊隻要登陸,以國府軍隊的實力難以抵擋。
且滬上、金陵是民國最重要的工業、經濟、政治中心,一旦被日寇占領,國家前途危殆。
打仗就是打錢,打仗就是打士氣,要是連首都和錢袋子都丟了,下麵的仗要怎麼打下去。
必須加強滬上的力量,
防止敵人開辟第二戰場。
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某人聽到這個消息顯得很平淡,臉上甚至露出了成竹在胸的笑容。
“春峰,倭寇一貫使用不戰而屈之伎倆,華北發動已數日,彼仍徘徊威脅,未敢正式開戰。
我斷定其近期並無意激戰,無非是做做姿態罷了,不過防備還是要防備地,有備無患嘛。
這個樣子吧,原定派往北方的德械部隊調往滬上戒備,注意,不得與日人發生正麵衝突。
告訴慎終,他的主要精力要放在對有力人士的監控上,這才是黨國的心腹之患,你去吧。”
戴春峰行色匆匆的來,
唉聲歎氣的走。
即使他在黃埔沒學到什麼高深的軍事技能,也明白日本人的舉動不是佯動,是真的要打。
這麼多的海軍裝備部署,所用的燃料是個天文數字,沒人會用這麼大代價就為了演出戲。
一向睿智的領袖怎麼就看不出對方的狼子野心呢,當然了,這一句話他是不敢問出口的。
自己能做的就是繼續提供日軍的情況,至於如何應對日本人的進攻,那不是他能置喙的。
希望慎終有更多發現,
否則局勢危矣。
某人靜靜看著老戴離開,拄著文明棍站起身子,走到一副民國地圖前,目光停在了滬上。
其實,他早就決定在滬上打一場,一是為了屁股下的位置,以免讓旁人以怯敵為由攻訐。
二是日軍誘敵主力至淞滬,開辟華東戰場以牽製華北的日軍,儘量穩定整個北方的局勢。
三是英美國家不會願意看到日本人獨占滬上利益,說不定靠外交壓力便能迫使對方撤退。
就像是一二八事件那樣,
此番優勢必然在我。
某人暗暗立了個fag,甚為得意的點了點頭,至於為什麼不跟戴春峰透露,這跟信任無關。
凡事以密成、語以泄敗,在沒有正式開戰前,相關安排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包括戴春峰。
況且用人之道存乎一心,有了剛剛的遭遇,想必特務處和調查統計局會儘全力偵查日軍。
如此己方勝算又添一分,此消彼長之下,或許果—軍能在滬上痛擊倭寇,提振國民精神。
事情接下來的發展,
確實如某人想的一樣。
戴春峰回到局裡,馬上令華北區抓緊搜集情報,並讓情報科東京小組打探日方高層動態。
自從東京站被破壞,重建工作進行的十分緩慢,從參謀本部逃出的人還在接受內部甄彆。
老戴根本沒有精力和時間再派人去日本本土,幸好情報科有人在東京,倒是不耽誤工作。
當天下午,華北區以及傅玲的回電就送到了戴春峰麵前,雙方都發現了一些異常的情況。
首先是關東軍駐偽滿的2個混成旅團突然消失,去向不明,不能排除支援華北日軍的可能。
另外,日軍駐高麗軍的1個師團同樣離開了軍營,附近港口被各種運輸船堵了個嚴嚴實實。
除了正規軍的異動。
偽滿的日本移民也開始動員。
如果這些是日方針對衝突的防禦措施,那麼日本本土的動靜,則清楚說明了鬼子的野心。
1個航空兵團及3個步兵師團正在轉場和登船,如此規模的軍事調動,除了戰爭彆無可能。
同時,在東京小組電文發出前,日方召開了由首、外、陸、海、藏五相參加的緊急會議。
會議的具體內容無從得知,但傅玲推測,應當跟華北甚至華東有關,不然無需海軍出麵。
戴春峰汗如雨下,再一次前往憩廬覲見,這一次,自大的某人終於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來人。”
在地圖旁研究了一會,某人想到日本人會動手,卻沒想到對方決心這麼大,當即下令道。
“讓軍委會機要主任來見我,將相關情報下發給軍以上機關,命令88,87師立刻趕往滬上。
現在金陵的戰火儲備夠二十個德械師三個月之用,糧秣足50萬人、10萬匹馬一個月之需。
再加上去年擴充的滬上保安總團,我就不信日本人有三頭六臂,能輕易突破我方之防禦。”
講到這,某人扶腰立於大幅地圖下方,陽光照在閃亮的光頭上發出一圈光暈,仿若神人。
光是軍事微操還不夠,他又掏出手帕擦擦嘴角的唾沫,緩緩拿起電文情報對戴春峰說道。
“春峰,將這些交與交通部電政司密碼檢譯所,讓他們試一試,能否破譯出日本人的電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