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兩天前。
王家墩機場內部一片繁忙的景象,地勤人員推著裝滿機炮彈藥和航空炸~彈的小推車,拚命奔跑來到戰機旁開始填裝。
飛行員們也早早坐進機艙,認認真真地進行著戰前準備,隨時準備駕駛鋼鐵雄鷹飛上藍天,與日本航空兵做殊死搏鬥。
紅俄援華航空隊殲擊機群指揮員布拉戈維申斯基看著手表,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顯然對於手下的速度感到非常滿意。
“波雷寧同誌,看到了嗎,大家的隔命熱情是多麼的高漲啊,短短五分鐘就完成了地勤準備,這比條令減少了一半時間。”
他轉過頭對著轟炸機群指揮官說道,開心得像個一百多斤的孩子,塔台裡的工作人員也紛紛做出喜悅的表情表示讚同。
波雷寧微笑著點點頭,眼睛卻瞄向跑道旁的幾道身影,深藍色的帽子和深褐色的牛皮槍套在陽光下分外刺眼。
“報告,機場外有一個國民政府少將,對方說要見指揮官,有重要的事情通報。”
這時胸前挎著ppd34的機場守衛小跑進指揮塔,敬了個禮向兩位指揮彙報。
興奮的布拉戈維申斯基笑容慢慢淡去,與波雷寧對視了一眼,心中有些狐疑,國府少將為什麼直接來見他們,這不符合規矩。
按照國府與紅俄的協定,兩國軍方溝通時需要通過國府軍事韋員會轉達,以免發生“不必要的誤會”,畢竟兩者的信仰不同。
想了想,軍銜雖低但政治地位更高的布拉戈維申斯基讓衛兵將來客請到會議室,又派人將航空隊的第一政委請來。
他來到中國幾個月時間,聽過最有哲理的一句話就是小心駕駛船隻可以安全活上萬年或者更長時間。
有了政委在一旁“陪同”,如果將來有人對這件事有異議,也有人為他作證,謹慎的布拉戈維申斯基甚至還拉上了搭檔。
“波雷寧同誌,身為航空隊中唯一的上校,我想你應該去見見中國人的少將,這是符合軍事外交規則的。”
“額……好吧。”
其實波雷寧根本不想摻和這種事情,可有什麼辦法呢,航空隊離開國內之前,相關部門就明確表明了對方才是真正的負責人。
在紅俄的軍隊中,你能力可以不行,但絕不能不服從命令,誰敢抗命,組織的鐵拳就會毫不留情砸向誰。
隨即心思各異的布拉戈維申斯基和波雷寧來到會議室,與在門口等待的政委一起走了進去,立刻看到了一個二十多歲的軍人背手看著牆角的簡報欄。
這麼年輕?
要不是知道衛兵肯定檢查過來人的證件並向國府方麵核實過,三人根本不相信對方是個少將,這太不可思議了。
即使由於大清分隔)洗的關係,紅俄~軍中充斥著很多剛剛畢業的軍官,也沒有如此年輕的將軍。
看來對方定然是那位領~袖先生的心腹或者親屬,跟這樣的人交流著實不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
似乎聽到了腳步,年輕人緩緩轉過頭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抬起右手一邊走,一邊用不太流利的俄語跟三人打起了招呼。
“布拉戈維申斯基少校,波雷寧上校,政委同誌,你們好,國民隔命軍陸軍少將左重,見到你們非常開心。”
來人赫然是剛剛偵查過震昌號油坊,確定油坊內可能藏有電台的左重,他對古琦所說的見一個朋友,竟然是來見紅俄人。
他現在來機場是有一定政~治風險的,當前的國府,沒有人想跟這群地位尷尬的“救命恩人”打交道,因為一個不好就容易被劃為異己分子。
所以在來機場之前,他特意去見了戴春峰一次,得到了對方的允許才在此出現,沒辦法,仕途凶險,需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哪。
聽著左重的自我介紹,布拉戈維申斯基三人立刻提高了警覺,對方知道他們的名字不奇怪,國府有相關資料。
真正奇怪的是這個過分年輕的果軍少將對他們的排名,根據國際軍事慣例,對方應當把波雷寧排在最前麵才對。
那現實呢,他將布拉戈維申斯基排在了前頭,波雷寧排在了後麵,這個排名,恰恰是援華航空隊內部的真正指揮順序。
至於把政委放在最後,恐怕也不是輕視,而是知道在紅俄~軍隊中,政委是“最後一道防線”,這麼做是為了以示重視。
這個叫左重的家夥對他們的情況如此熟悉,肯定不是來自普通部門,很可能是情報人員,至少是跟情報部門有聯絡。
所以對方來見他們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策反嗎,這簡直太可笑了,英勇無畏的紅俄~軍人絕不會背叛自己的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