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務們趕緊閉上嘴巴,那個提出問題的人把腸子都毀青了,生怕高斌將自己賣給日本人邀功請賞。
忽然,眾人在看村子裡麵亮起了一盞燈光並畫了三個圓圈,這是計劃裡的暗號,內線傳來了消息。
高斌眼前一亮舉起望遠鏡,吩咐手下都隱蔽好,目不轉睛的盯著忽明忽暗的燈光信號,用心記錄。
燈光信號其實就是摩爾斯電碼的變種,通過對亮燈時間長短的控製,利用間隔實現簡短文字通訊。
“目標在屋內。”
“眼線安全。”
一共九個字的消息,花了整整兩分鐘時間傳遞,在收到了這兩個回複之後,高斌總算是放下了心。
岡本的嫌疑可以排除,隻要再跟幾個小時,自己等人就能回哈爾濱跟那些破壞分子好好較量一番。
他如此自信是有原因的,把試探目標的時間定在天亮之前,是他們認真分析以及精心挑選的結果。
附近的山峰上有關東軍駐紮不是什麼秘密,巡邏隊那麼多的人,岡本就算是一個瞎子也能看得到。
不管對方想乾什麼,這是一個無法繞開的關鍵環節,對方有兩個選擇,要麼強攻,要麼秘密行動。
答案不言而喻,目標隻有一個人,麵對全副武裝、數量眾多的精銳職業士兵,隻會選擇秘密行動。
而天亮前是人類最疲倦,最黑暗的時間段,假如岡本的身份有問題,大概率會選擇在這個時間動手。
這樣更加安全,
行動的成功率也更高。
可惜對方是個日本人,不然不用麻煩,眼線可以每隔一小時確認一下狀態,不必絞儘腦汁找理由。
高斌咂咂嘴,說不出是遺憾還是無奈,便臥在草叢裡靜靜地看著山間霧氣蒸騰又一點點落在身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漸漸放亮,溫暖的陽光撒在特務科特務們的頭上,所有人都變得懶洋洋的。
村長家,
公雞跳上籬笆打起了鳴。
村長的妻子和兒媳婦早早起床開始一天的忙碌,她們先從大鍋裡舀出幾瓢熱水倒進兩個黃銅臉盆。
隨即一老一少雙手托著熱氣繚繞的臉盆來到客房門口,客氣的讓左重和托列塔出門使用熱水洗漱。
“真是太感謝了,請嫂夫人將熱水放在門外的磨盤上就好,我們還未穿戴整齊,出門需要一些時間。”
左重坐在炕上穿著外套,口中禮貌的跟外麵說道,餘光卻一直注視著穿衣動作異常麻利的托列塔。
不對勁,
這事有古怪。
對方好吃懶做,屬於走路都嫌兩個膀子多餘的人,怎麼會一反常態這麼快起床,白俄人想乾什麼。
很快,左重就知道了原因,隻見托列塔穿好褲子,轉過身子坐到炕沿上低下了頭,好像是在穿鞋。
可那兩隻咕嚕咕嚕亂轉的眼睛出賣了此人,這個家夥是在檢查他的鞋子,看看是否有可疑的痕跡。
左重心中輕笑,不慌不忙的穿好衣服,確定托列塔看完了,這才下炕套上鞋,慢悠悠的走出客房。
有時候人最容易忽略的,
是自己。
知道白俄人是眼線,他怎麼會穿自己的鞋出門,反正他和托列塔鞋碼類似,當然是穿對方的鞋了。
這樣就算被人發現了腳印,那也是此人的鍋,白俄人為錢出賣自己的效忠對象更不是什麼新鮮事。
洗漱好吃完早點,左重兩人跟村長告彆,村長笑著表示歡迎他們再來小牛角溝村並送到了汽車旁。
站在車門前,左重雙手貼在褲縫處鞠了一躬,抬頭後動情道:“用你們中國話,送君千裡終須一彆。
這次承蒙村長先生的照顧,岡本感激不儘,您去哈爾濱一定要提前通知岡本,我會一儘地主之誼。”
“言重了,言重了。”
村長連連擺手,與左重客氣了兩句,直到托列塔失去耐心摁動汽車喇叭,兩人再次握手依依惜彆。
說出再見後,左重上車關上車門,汽車發動機發出轟鳴駛入了土路,蹦蹦跳跳的離開了小牛角溝。
可能是厭倦了無聊的鄉村生活,托列塔在路上將油門踩到了底,以最快速度向著哈爾濱一路疾馳。
三個小時後,
臨近午飯時間,他們終於通過哨卡進入市區,看到繁華喧鬨的街頭,兩人都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來到濟仁藥房的門口,左重遞給托列塔幾張鈔票,對方拿著錢親了好幾口,大笑著駕車衝了出去。
他往著汽車遠去,琢磨了一會走進店內,隻見一個麵色蒼白的中年男人坐在凳子上與何逸君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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