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伍長根本不在意左重,注意力都放在了何逸君的身上,通過衣服他認出了來人,外麵負責後勤的“村長”的兒媳婦。
對方是北海道的蝦夷賤民,要不是軍方需要大量懂得中國話的帝國公民,這種人將會一輩子在大海邊以打魚撈蝦為生。
現在無數士兵的家人在本土艱難度日,對方卻來了富饒的蟎洲國,真是太便宜對方了,必須給這女人一個深刻的教訓。
絡腮胡揚起嘴角,黝黑的臉龐露出一絲怪異微笑,按照基地的規定所有人進出都要接受搜身,女性工作人員也不例外。
常年在這個暗不見天日的鬼地方服役,占占小便宜便是他們僅有的樂趣,他色眯眯的錯了搓手,自己今天吃定對方了。
恩?
忽然,日軍伍長望著越來越近的村長兒媳有些疑惑,衣服怎麼跟剛剛的不太一樣,這麼短時間,對方去哪裡換的衣服。
難道是把外套脫了嗎,這不可能,外麵是冰天雪地,零下幾十度的氣溫滴水成冰,這種環境中沒人會嫌自己的衣服多。
他不自覺的停下腳步,仔細看了看來人的體型,似乎比平時瘦了點,還有,為什麼對方走路的時候一直把手放在身後。
這些事情發生在一瞬間,到底是關東軍精銳,他馬上反應過來有人混進了密道,不假思索張開了嘴巴,試圖發出預警。
“噔噔噔...”
何逸君從頭到尾都在觀察敵人的表情和動作,這個日軍伍長一止步,她就明白偽裝被識破了,當即一個健步衝了過去。
此時兩人隔著四五米遠,可以說隻有一步之遙,她用儘全身力氣快速奔跑,左手掠過腰間拔出匕首往目標咽喉的揮動。
搏擊是力量與速度的比拚,力量上,女性天生比不過男性,這是一個客觀事實,肩膀上能跑馬的女中豪傑總歸是少數。
速度上,雙方的差距也不會太大,關東軍的訓練非常嚴格,這些日本老兵是最為無情的殺人機器,短時間內很難製服。
但日軍伍長是過來搜身的,除了一雙手什麼東西都沒帶,何逸君手裡卻有一把鋒利的匕首,這就決定了兩者的生與死。
“撕拉。”
刀鋒劃破日軍伍長的胸口,此人終究是個職業軍人,在最後一刻及時躲過了致命打擊,同時出於本能緊緊閉上了嘴巴。
何逸君一擊未得手,不顧招式已老輕輕的躍起,膝蓋再次衝著目標的咽喉撞去,反手將匕首捅向對方腦後的頸骨位置。
頸骨一旦出現骨折或者重度損傷,骨折片會向椎管內移位導致人體截癱以及神經性損傷,從而使人迅速失去抵抗能力。
咽喉也是一個要害器官,主要作用是呼吸、發聲,為了阻止對方喊叫,她第二次攻擊這裡,這比決解決對方更加重要。
“噗噗~”
日軍伍長躲過上一次攻擊,全靠平時的肌肉記憶,隨後麵對接連不斷的襲擊,思維一下子陷入了停滯,反應慢了幾秒。
生死搏鬥慢半秒都不行,何況慢幾秒,巷道裡響起兩聲脆響,何逸君神情冷漠的從對方身上跳下,用衣角擦了擦匕首。
再看日軍伍長兩眼無神的站在原地左右搖晃,口鼻冒出了淡紅色的血泡,顯然不會再給接下來的行動帶來任何麻煩了。
來不及停歇,落地後的何逸君繼續朝著轉角位置跑去,因為不知道密道中有多少個人,她在牆角前停下步子側了側頭。
轉角有張辦公桌椅,
辦公桌椅後是一條巷道,
大約有二十多米。
光照條件良好。
沒有任何遮蔽物。
巷道最深處往右一拐,形成了另一個轉角,而正對巷道的牆壁上開了個幾寸見方的小洞,一根烏黑的槍管從洞口伸出。
在特務處待了幾年時間,也看過不少槍支,何逸君認出那是日本人的九二式重機槍,射速每分鐘500發,殺傷力極大。
這種特殊地形下隻要敵人彈藥充足,就算來一整支正規軍都攻不下來,想要順利通過必須越過射擊口近距離殺掉射手。
另外,她隱約能聽到牆後有兩個日本人在聊天,似乎在討論搜身的事情,講到某處還發出猥瑣的笑聲,定然沒說好話。
日軍沒發現異常。
戒備很鬆懈。
何逸君有了兩個結論,回頭發現左重正在把日軍伍長的屍體靠牆放倒,手上還用力補了幾刀,然後做了個等待的手勢。
她這才有時間喘了口氣,對付一個職業軍人,比在巡捕房的牢房裡製服幾個女混混有壓力多了,稍不留神就功虧一簣。
對方都不用反擊,隻要喊上一聲敵襲就行,幸好身上的偽裝給了她接近日本人的機會,否則他們隻能放棄密道去強攻。
那樣會死人,
很多很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