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其中一個房間裡,戴春峰坐在火盆前烤著手,12月的長安天寒地凍,著實有些難熬。
但沒辦法,去港城執行任務失敗,還被港英政府警務處扣押,他必須麵見光頭乞求原諒。
這件事情非常重要,一個情報組織負責人最害怕,最擔心的事就是失去最高領導的信任。
“噔噔。”
戴春峰正在思考要如何討好光頭,有人敲了敲房門,隨即長安站的站長馬誌超走了進來。
此人敢這麼放肆,那是因為他是黃埔一期,又曾擔任過光頭的侍衛,向來對老戴不服氣。
何況戴春峰是戴罪之身,許多人覺得調查統計局的局長很快就會換人,他這才不請自入。
戴春峰瞥了對方一眼,也不起身直接問道:“馬站長,這大半夜的不休息,找我有什麼事。”
“戴局長,本部電訊科發來了一份左副處長的電文,卑職瞧著有點奇怪,便特意給您送來。”
馬誌超咧著嘴,陰陽怪氣建議道:“您該管管底下的人,連電文時間都搞錯,太不應該了。”
要不是場合不合適,他真想大笑兩聲,都說左重如何了得,現在一看恐怕又是吹出來的。
“時間搞錯?”
“慎終?”
戴春峰皺起眉頭,拿過電文大概看了一遍,發現這是份普通密級的電文,內容也很正常。
說的都是一些特務處的日常公務,不過電文最後的時間還真的錯了,12月11日寫成了3日。
慎終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呢,老戴一時之間有點難以置信,再一次低頭仔細看了看。
這一看,戴春峰發現了不正常的地方,整篇電文看似是在彙報工作,卻沒任何實質內容。
沒話找話嗎,老戴確信左重不可能以這種方式敷衍自己,想到這他默默看向寫錯的3字。
3,3,3....
他的眼睛猛然睜大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將電文每一段的第三個字連在一起,心中默念。
“東北軍似有異動。”
看著這七個字,戴春峰腦袋嗡的一下炸開了,什麼叫異動,分明是有人想要對領袖不利。
剛到長安時,他在鬨市區看到許多遊行請願的學生,在馬路上高呼口號,到處張貼標語。
內容都是要求停止內戰,反對內戰,一致抗日之類的話,那時候他覺得隻是件小事而已。
現在看來是一個征兆,說明了長安的政治氣氛不正常,東北軍很有可能跟地下黨有聯係。
怪不得有人說少帥和楊將軍左右及部隊中,均有不少左派份子活動,並且都是高層人物。
如少帥衛隊的某營長、某秘書等,還有楊將軍的秘書長,同樣被認為有特彆關注的必要。
此外,委員長飛抵長安後要求東北軍進剿地下黨,被少帥當麵拒絕,兩人因此大吵一架。
其後的日子裡,少帥多次要求北上抗日無果,可有一天突然改口請求領袖常駐長安訓示。
這種不正常的情況,表明對方早就心存反意,委員長和自己這次是標標準準的自投羅網。
驪山!
驪山!
委員長住在華清池,那附近有東北軍的一個營,約有500人,配備了輕重機槍和迫擊炮。
那麼衛隊呢,華清池院內有衛兵30人,禹王廟有憲兵70人,共計100人,還不到一個連。
一旦對方動手,衛隊根本無法抵擋,戴春峰心急如焚,表麵上卻是一副穩若泰山的樣子。
馬誌超在長安任職有七八年的時間,跟東北軍方麵非常熟悉,難保此人沒有參與這件事。
現在這種時候,任何人都不值得相信,最緊要之事是要想辦法通知委員長立刻離開驪山。
在潼關駐紮有中央軍第3路軍第79師,到了那裡就安全了,少帥總不至於對79師發動進攻。
戴春峰琢磨了一會,覺得用電話預警速度最快,當即走到屋內的電話機旁對馬誌超說道。
“馬站長你可以走了,我有公務要向華清池那邊請示就不留你了,以後進門前記得先敲門。”
老戴講完不管麵色難看,摔門離開的馬誌超,慢慢拿起話筒沉穩的要求接線員接通線路。
“我是戴春峰,接.....”
“抱歉長官,線路有問題。”
一個懶洋洋的女聲響起,直接拒絕了他的要求,甚至連接哪裡都沒有詢問,顯然有問題。
戴春峰一句話都沒有說,用力掛斷了電話,渾身一軟坐到了一旁的太師椅上,目光呆滯。
通訊被阻斷了,那幫叛逆用不了多久就該動手了吧,自己多次得罪少帥,肯定也跑不了。
事實跟他想的一樣,五分鐘過後,一隊荷槍實彈的東北軍士兵衝入房間中,口中高喊道。
“抓住戴春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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