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紅看著覺得自己又行了的徐恩增,嘴角露出一絲嘲諷,地下黨的高層不是傻子,在保密上,十個姓徐的摞在一塊都比不上對方。
倒是提建議這人,腦袋不是一般的靈活,應該是特工總部的高層,不曉得是何方神聖,看上去比姓徐的靠譜的多,值得認識認識。
她眼中帶著好奇:“徐處長,不知道這位長官是?”
“這位是情報科科長孟挺。”徐恩增笑著介紹道。
餘紅輕輕地點了點頭:“原來是滬上神探,這個計劃聽上去不錯,但是有一個關鍵問題,地下黨省韋方麵不一定會采納我說的建議。
那邊是各管一條線,我是機要員,負責的是上級文件的傳達和會議記錄,正常情況下,關於行動我是沒有發言權的,更彆說引導。
咱們的原先的計劃是,你們將監視官邸的消息小規模散播出去,然後由我向省韋彙報,尋找機會提出營救建議,將他們引入陷阱。。
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想要合理的將情報上報,情報的來源就必須符合我的掩護身份,你們可以將集中處決犯人的申請上報國府。”
申請?
徐恩增坐在沙發上反複咀嚼著這兩個字,眯了眯本就不大的眼睛,心裡明白所謂的申請就是一個煙霧彈,製造一個情報泄露渠道。
這個女人在國民政府工作,接觸的文件報告不少,偶然發現一條情報上報,這在潛伏活動中經常發生,地下黨的人不會覺得突兀。
到時候她作為獲得情報的獲得者,必然會加入到相關的工作當中,再提出武裝營救的建議就是順理成章了,這個計劃成功率很高。
想到這,他心頭一熱對餘紅說道:“沒有問題,我回去就去安排,對了,你準備跟那邊聯係,我們能不能順著這條線尋找省韋機關?”
徐恩增依然不死心,相比陷阱這種充滿變數的行動,跟蹤調查更穩妥,隻要能找到一個人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出其他地下黨份子。
“可能性不大。”
餘紅歎了一口氣:“聯絡無非是直接和間接兩種,徐處長你不會覺得我有資格直接跟大人物聯絡吧,我上報情報當然是通過死信箱。
如果需要我執行機要任務,上級人員也是間接的方式通知,沒有時限就用信件,有時限就用電話,總之對方的保密手段非常嚴格。
而且省韋機關駐地經常變動,沒有固定的地址,像我這樣的普通工作人員都是接到通知去某個地方接頭,再由保衛人員陪同進入。
何況因為你們特工總部的多次抓捕,地下黨進入了深度蟄伏,警惕性非常高,你們要是有把握跟蹤保衛人員,也不會向我買情報。”
她說完笑眯眯的瞥了一眼徐恩增,意思是你告訴告訴我,這樣要如何跟蹤,萬一跟蹤時被發現,這條線就斷了,順藤摸瓜不現實。
徐恩增不自然的輕輕咳嗽了兩聲,他手下那幫廢物要是有這個本事,地下黨在金陵的組織早就被摧毀了,何至於被人耍得團團轉。
想一想真是流年不利,自從民國二十二年開始,特工總部的工作就沒順利過,就算上次抓到了謝久文和顧蘭,可收獲也僅限於此。
那兩個異己分子的嘴巴太硬了,沒有透露任何情報,甚至在濟世藥房的行動中,對方果斷引爆危險品,報銷了他幾十個行動人員。d,得去廟裡看看了。
徐恩增越想身上越冷,感覺有無數道冷冷的目光盯著自己,莫非那些死在特工總部手裡的地下黨和無辜者從陰曹地府回來報仇了。
他悄悄裹了裹外套,打了個哈哈:“那些紅腦殼狡猾的很,所以我們才需要餘小姐的幫助嘛,那就按剛剛說的,我們將消息散出去。”
餘紅癟了癟嘴:“恩,我將情報上報後會有兩種可能,一是地下黨在人員押送的路上動手,這樣你們在老虎橋布置的人手就用上了。
二是地下黨在處決地點動手,那就要選個合適的地方,太偏僻和太熱鬨都不好,既可以引他們入套,又不能太假,這點好好考慮。”
她先提出了一個問題,而後話鋒一轉問向孟挺:“孟科長怎麼不說話,滬上的報紙上都說你是神探,我想聽聽你對處決地點的建議。”
孟挺正想著如何坑徐恩增和特工總部,聽到餘紅的問題後愣了一下,腦中開始回憶金陵適合行刑的地點,思考了一會後緩緩開口。
“餘小姐謬讚,孟某的本事稀鬆平常,報紙隻是為了博人眼球罷了,他們說的話當不得真,不過關於行刑地點,我確實有一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