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重趕到公共租界了康腦脫路,一馬當先踹開了特工總部監視點,剛好看見徐恩增和石振美這兩個家夥坐在一桌酒菜前吃得正香。
他一把將駱馬推了進去:“徐處長,請您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行動隊長會去申請抓捕白細胞計劃的重要嫌犯,這是奉了誰的命令。
根據領袖和戴副局長命令,我們目前的任務是摸清地下黨組織網絡,你知不知道,你這麼一動很可能讓之前的所有工作前功儘棄。”
徐恩增夾著一塊海參張大了嘴巴,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左重陷入了迷惑中,特務處的人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是誰泄露了行動的情報。
昨晚確定動手抓人後,滬上站全體人員都處在嚴密監控中,對外聯絡的渠道也被掐斷,難道對方識破了自己的意圖,派人跟蹤了?
“哈哈。”
他腦中迅速思考了一下對策,當即乾笑一聲,起身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左特派員言重了,隻是一次正常的抓捕行動而已,快請坐。”
左重站在原地不動,冷笑著說道:“地下黨滬上中央局、中華全總、鐵總會、密電台、國際密電台,中央文庫也是正常的行動目標?”
徐處長,按說你是前輩,有些話我是不該講的,可事關領袖囑托,我不得不提醒兩句,有時候不要光想著占便宜,那是要出事的。
你帶著這麼多人在目標附近出沒,萬一地下黨發現了異常,到時人跑了算誰的責任,我會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如實向金陵方麵彙報。。”
“你敢。”
徐恩增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將筷子一扔,猛地一拍桌子:“姓左的,你算個什麼東西,彆以為抓了幾個日諜就當自己是神探了。
我告訴你,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走的路比你過的橋還要多,怎麼抓人不用你來教,戴春峰不能一手遮天,你不要欺人太甚。”
在這麼多手下麵前被一個小輩訓斥,他要是不說點什麼、做點什麼,以後就彆想在情報係統內混了,一處之長的姿態必須擺足了。
左重懶得跟這個家夥廢話,抬手指著遠處目標:“你們監視了多久,有沒有發現人員進出,現在是午飯時間,剛剛煙囪有沒有冒煙。”
徐恩增愣了一下,這事他還真沒有注意,連忙轉頭看向一臉無辜的石振美:“石站長,左特派員的問題都聽到了吧,你來替我回答。”
“這個.....”
接過黑鍋的石振美,不確定的回答道:“監視人員昨晚看著目標進門,到現在為止沒發現有人出來,煙囪也沒有冒煙,這非常正常。
此地是地下黨的文庫,為了防火,對方從沒有在屋內生火做過飯,每天晚上會去買幾個饅頭,我們監視了幾個月,天天都是如此。
根據外圍調查,目標患有嚴重的胃病,曾多次前往租界醫院購買胃藥,側麵證實了這條情報的準確性,我們的行動應當沒被發現。”
一旁的徐恩增聽完後得意微笑,他承認特務處確實厲害,可自己的特工總部同樣不是吃素的,這種基礎性的調查工作不可能犯錯。
左重沉默了幾秒鐘,心提到了嗓子眼,為何這麼重要的機關沒有轉移,莫非老k的預警並沒有及時轉達到滬上,要是這樣就糟了。
檔案是曆史的真實記錄,是信史,誰知道裡麵隱藏了多少黨的秘密信息,要是落在果黨手上,對於潛伏人員來說無異於一場災難。
可是,通過之前幾次的合作,能看出老k是一個非常警惕和謹慎的人,對方一定會想辦法通知上級機關,那麼問題出在哪裡了呢。
有叛徒?
還是已經撤退了?
他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街道,再次開口詢問:“石站長,你們監視時拍攝的照片在什麼地方,調出前兩天和今天的,我說的是全部。”
“是,照片就在這裡。”
石振美忙不迭回答道,對著幾個小特務揮揮手,對方很快就取來了幾十張照片,每一張上都有一個中年男子,拍攝角度各有不同。
但左重的注意點不在人身上,他將一張張近景照片挑出去,隻保留下了遠景照片,又從口袋裡拿出放大鏡,聚精會神的開始查看。
徐恩增癟了癟嘴,心裡說了一句裝模作樣,這麼多監視人員都沒有發現問題,難不成你姓左的是火眼金睛,老子就不信你能看...
“唉,暴露了。”
結果他的fag還沒立起來,左重就指著一張照片歎了口氣:“昨晚街角商鋪的彩燈滅了,這是在預警,派人去看看吧,要出大事了。
要是我沒猜錯,目標居住的地點肯定有緊急撤離通道,所以監視人員沒發現任何異常,這麼長的時間,對方說不定已經離開滬上。”
“什麼?”
趴在地上裝死的駱馬一下子跳了起來,跑到桌前抓過照片,臉色越看越白,亮了幾個月的燈在行動前一天滅了,這不可能是巧合。
想到這裡,他拔腿就往外走,地下黨據點不好直接試探,可隻要那個商鋪有問題,就說明行動確實暴露了,首先得要確定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