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かんぱい~!”
日語乾杯)
虹口日本人聚集區的一家日料館包間內,滬上領事館情報部長岩井,特高課長穀良介以及眾多特務,圍坐在一張長桌前舉杯歡呼。
眾人一口飲儘吞杯中的清酒,紛紛閉上眼睛發出一聲舒爽的哈氣聲,高檔清酒口感平滑,聞之芳香清爽,讓人忍不住想喝第二杯。
見狀,幾個女服務員連忙為客人倒滿酒杯,她們身穿傳統和服跪坐在地上,緊繃繃的衣料將豐盈的曲線勾勒出來,彆有一番風韻。
這個場麵太過刺激,人群中有幾個年輕人忍不住偷偷瞄了幾眼,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臉色瞬間變得通紅無比,鼻孔噴出了熱氣。
長穀良介和岩井碰了碰杯,心中暗暗發笑,這些沒有見過世麵的土包子,吃個飯就麵紅耳赤,去了夜總會還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
幸虧提前帶他們來此地適應適應,否則被海軍那幫好事的混蛋看到這幕,那就是丟了外務省的臉麵,看來年輕人還是要多鍛煉哪。
“鐺~鐺~”
長穀輕敲酒杯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又看向那幾個有賊心沒賊膽的手下,一抬胳膊摟住身邊的女服務員,露出了儒雅旳笑容。
“豐田君你們剛剛從本土到領事館,一定要儘快適應,滬上的情況比較複雜,各方勢力魚龍混雜,做事情要靈活,不能憑一時之勇。
這裡畢竟是中國人的地盤,我們必須要務實,自持清高的人是走不遠的,隻要好好的服從命令,部長大人和我是不會虧待大家的。”
說完,他轉頭跟岩井小聲聊了起來,餘光觀察著眾人的反應,若是有不識時務的,得儘快從特高課弄走,免得破壞了他們的生意。
再說在場的人,聞言心中均是一凜,傻子都能聽出這番話裡的敲打、拉攏、警告之意,具體就體現在“靈活”和“服從”這四個字上。
靈活。
這兩個字代表著情報部做的事情可能觸碰,甚至違反了外務省的規定,至於原因,或許是為公,或許是為私,總之有一定的風險。
服從。
服從誰呢,自然是不會虧待他們的岩井部長和長穀課長,今天這場宴席不好吃啊,用一句中國話來形容就是鴻門宴,需要站隊了。
長桌上安靜了幾秒鐘,早就得了好處的老特務們微微一笑,熟練的抱著服務員喝起了酒,兩個頂頭上司的好意,為什麼不接受呢。
這種情況下,幾個新人額頭不停冒著冷汗,一小會後終於有人抵擋不住巨大的壓力,學著前輩們的樣子,緊張的靠向一旁的女人。
凡事有了帶頭的,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都說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此話說的一點不假,沒多久包間中便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春日高樓明月夜,
“盛宴在華堂......”
“杯觥人影相交錯,
“美酒泛流光.....”
“喲西...長穀...課長...”
民謠荒城之月的哼唱聲和叫好從日料店內隱隱傳出,飄蕩在安靜的街道上空,來往的日本人紛紛停下腳步,靜靜傾聽家鄉的聲音。
一條小巷子中,汽車上的生田隆喜豎著耳朵,表情有些古怪,沒想到長穀良介這個家夥竟然會唱歌,還唱的這麼好,真是該死啊!
長相比自己好。
能力比自己強。
鈔票比自己多。
此人絕不能留,萬一對方被東京的那些高門貴女看中,肯定是個強敵,在滬上領事館,不,在外務省不允許這麼優秀的男人存在。
“咕嚕~”
隻是腹中突然響起的巨響打斷了他的思考,黑暗中的生田隆喜臉色一紅,輕嗽一聲掩飾失態,看了看手表對矮個眼線嚴肅地說道。
“你去買些食物,儘快回來。”
“哈依。”
矮個一低頭恭敬地回道,身體沒有動,美滋滋的伸出雙手高高舉過頭頂,等待對方的賞賜,盤算著鬆本家的女婿會給自己多少錢。
這是一個公開的潛規則,上位讓底下人辦事,總會多給一點錢收買人心,以對方的身份,怎麼也得給幾十円,他至少能留下一半。
“為什麼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