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人。”
鄺福安被突如其來的黑衣人嚇了一跳,猛地拔出手槍對準了那個胖子,周圍的巡捕有樣學樣,背靠背將生田隆喜和物證圍了起來。
他們明白要是弄丟了重要嫌犯,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得倒黴,為了不丟了這份工作或者被發配到東南亞叢林,必須得拚命了。
被這麼多支槍指著,胖子沒有絲毫慌亂,轉而自我介紹道:“鄙人特工總部處長徐恩增,此人關係到我們正在調查的一樁重要案件。
還請這位探長將人交給我們,來日徐某必有厚報,千萬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這裡可是有一百多人,你們是沒機會將人帶走的。”
徐恩增大搖大擺的站在路邊,說完朝著身後揮了揮手,一處特務們舉起了手中的武器,手槍、步槍和衝鋒槍,看上去威懾力十足。
他收到特務處方麵的情報時,其實是不太相信的,帶人過來隻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在限時破案的壓力之下,什麼線索都得試一試。
沒想到巡捕真的動手抓了一個人,還在此人的車內發現了武器,雖然不知道盜獵和殺害印度巡捕有什麼關係,可這條線不能放過。
看著被手下圍住的巡捕,徐恩增此刻出奇的冷靜,在租界公開襲擊巡捕是不可能的,限製對方行動並施壓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
隻要雙方能和平交接,局勢就不會失控,一個盜獵者而已,又不是什麼重案的嫌犯,想必這幫巡捕會給國民政府和自己這個麵子。
畢竟大家都拿著幾十塊大洋的工資,沒事拚什麼命啊,沒想到下一刻,對麵的探長大喊了一聲準備,槍支的上膛聲隨即響成一片。
鄺福安站在印度巡捕身後,麵色鐵青的喊道:“徐處長,你現在帶人離開,我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否則彆怪我不講情麵。
這個嫌犯不隻是盜獵候鳥這麼簡單,想讓巡捕房移交犯人,你應該先向特區法院提出申請,再不濟由貴國外交部向租界提出交涉。
像這樣帶著人將我們圍起來算什麼,難道國府要跟租界開戰嗎,你要是不怕造成國際衝突就開槍吧,我們人不多但願意奉陪到底。”
如果生田隆喜沒有涉及間諜案,特彆是關於英國王室的間諜案,
鄺福安說不定會交人,巡捕房上層也不會說什麼,事有不可為嘛。
問題是連秘密文件都搜出來了,那人就絕不能交出去,不過特工總部為什麼要這麼著急搶人,生田隆喜的同夥會不會就是對方呢。
想到這裡,鄺福安偷偷跟報信的白人巡長使了意個眼色,示意對方找機會離開對峙現場,打電話通知約翰·愷自威派人手前來支援。
萬一特工總部就是幕後黑手,很可能會選擇痛下殺手,巡捕和職業情報人員交戰沒有多大勝算,隻能依靠人數彌補實力上的差距。
對麵的徐恩增麻爪了,事情怎麼跟他想的不一樣,租界的巡捕這麼勇的嗎,麵對絕對劣勢都不鬆口,想了想,他開口解釋了起來。
“不知這位探長如何稱呼,徐某人不想為難你,可此人是貴方三位印度巡捕被殺案的凶手,抓不到他,我特工總部就洗脫不了冤屈。
而且托約翰·愷自威先生的福,委員長隨時都會摘下我的腦袋,我有理由懷疑這是租界的陰謀,大家都是中國人,我勸你好之為之。”
印度巡捕被殺案?
鄺福安聞言一愣,目光閃動不知道在想什麼,旁邊的生田隆喜則是憤怒不已,怎麼什麼屎盆子都往自己頭上扣,昂著脖子駁斥道。
“簡直一派胡言,我與印度巡捕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他們,你們就算栽贓也不要用這種可笑的借口和理由,大日本武士無所畏懼。
總有一天帝國會為我報仇,等大日本蝗軍進入這座城市,會殺光你們這些卑鄙無恥的中國人和英國狗腿子,天鬨黑卡板載、唔”
喋喋不休的生田隆喜再次被人堵上嘴巴,雙方都偷偷鬆了一口氣,剛剛這家夥嘰裡呱啦的一陣鬼叫,他們連正經事都沒有辦法談。
那邊鄺福安猶豫了一下,讓人將圍觀的百姓趕遠,走出巡捕的保護,拱了拱手壓聲音說道:“我姓鄺,徐處長說的案件,我不了解。
但是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鄺某既然吃了巡捕房這碗飯,自然要為租界服務,況且此人是日本外交官,人就算交給你們也沒用。
另外實不相瞞,我們在這家夥出沒的地方搜到了秘密文件,與英國王室和遠東艦隊有關,您是乾情報的,應當知道這件事的份量。”
日本外交官。
秘密文件。
英國王室。
遠東艦隊。
徐恩增和生田隆喜腦袋瓜子嗡嗡的,一個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跟刑事和治安案件不同,情報案件非常敏感,巡捕不可能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