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家鄉那裡有很多人被左家害得家破人亡,甚至有人去國民政府喊冤,伱實話告訴我,此事究竟是怎麼回事,流言是不是真的。”穀駿
“這個.”
戴春峰微微彎下腰,迅速把握住了慎終以及流言這兩個關鍵詞,心中當即就有了底氣,隨即組織了一下語言,義憤填膺地解釋道。
“此事慎終向我彙報過,日本商會盯上了左家,左家如此行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何況那些號稱被騙的商戶不是日本人,就是漢奸。
又或是和汪院長一樣,跟日本人不清不楚的當地官員,我認為通過左家給他們一個教訓,對國家有益處的,便沒有理會這件事情。
但是請領袖放心,在錢財上,慎終沒有拿過一分,您是了解他的,除了工作外甚少外出,因此還有人說他是地下黨,要詳細調查。”
俗話說官字兩張口,左說有理,右說也是理,戴春峰沒說一句假話,就把左重從北侖案裡摘了出來,並不動聲色為左家說了話。
日本人。
漢奸。
跟汪院長一樣。
他將被騙著的身份交代清楚,點明了這幫人的背景,光頭瘋了才會為他們做主,一邊是得力的小老鄉,一邊是陌生人,你說幫誰。
戴春峰說完,心想慎終啊慎終,老師可不是收錢不辦事的人,現在就看領袖怎麼裁決,實在不行你就隻能到外地任職避避風頭嘍。
“哼,膽大妄為。”
光頭聽後麵色一整,語氣嚴厲的說道:“這等無父無君,棄國棄家的東西,也好意思妄論黨國的忠臣,不花天酒地就是地下黨了嗎。
我是最反對這種說法地,慎終不願意跟他們同流合汙就成了地下黨,我也不抽煙、不喝酒是不是也是地下黨啊,實在是莫名其妙。”
“校長說的對。”
戴春峰頓時化身無情的點頭機器,腦袋飛快的上下擺動,說的就是啊,黨國有很多這樣的官員,難道都是地下黨,真是太荒謬了。
比如說金陵市長)石英,此人衣著打扮樸素,常年一身布衣布鞋,一日三餐也非常簡樸,都是一些粗茶淡飯,家裡人叫苦不迭。
隻有客人到訪時,餐桌上才會臨時添上兩道菜肴,一道素菜炒豆芽,一道葷菜紅燒肉,除此之外與平常彆無二致,此事人儘皆知。
可是對方1905年便參加了隔命黨,在英國組織歐洲支部,為辛亥隔命元老,這樣的人能因為他生活簡樸,就說他是地下黨份子嗎。
當然了,慎終肯定是比不了石英的,在生活上確實有些奢靡、講究,但這些細枝末節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對黨國的一腔熱忱。
左重有沒有?
那必須有啊。
畢竟真金白銀做不了假,良田美地做不了假,商鋪做不了假,一個如此尊師重道的人,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呢,戴春峰如是想到。
“好了,這件事就這樣吧。”
光頭雙手撐著文明棍,給出了最後的處理意見:“等慎終從滬上回來,讓他親自去調查北侖港的案件,對於煽風點火者絕不能姑息。
尤其是去國民政府門口的刁民,一定要從嚴從重法辦,他們跟著日本人大把大把賺錢的時候怎麼不喊冤,我看這些人是彆有用心。”
光頭用四個字決定了北侖港鬨事者的性質,與此同時,遠在千裡之外的東京鬆濤區,一座日式風格豪宅裡,同樣有人說了一句話。
“読書は學問の術なり、學問は事をなすの術なり。”
讀書是學問之術,學問是成事之術。)
一個身穿傳統和服的老年男人跪坐在矮桌後,看了看桌上的報紙和一張偷拍的照片,照片上是生田隆喜和一個看不清樣貌的女人。
老人慢慢移動眼神看向跪臥在地的另一人:“天羽君,我的女婿讀書很好,是一個聰明人,隻可惜他太過工於心計,卻拙於謀身哪。
既沒有學到成事之術,亦沒有學到讀書的精髓,不懂得取舍之道和與人為善的道理,所以發生今天的這樣的事情,我不覺得意外。
為了陛下的偉業,鬆本家願意做出犧牲,唯望內閣對我提出的國內銀行並購案儘快表決,此事關乎皇國經濟命脈,不可再行拖延。”
“哈依。”
日本外務省情報部長天羽英二以頭觸地,完成了一樁交易,這場交易裡日本官方和鬆本家族都達到了目的,受傷的隻有生田隆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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