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司機停車。”
德軍帶隊軍官反應過來衝著手下大喊一聲,那兩個執行警戒的士兵立刻朝著車頭跑去,皮靴踩在車廂的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跑步聲。
突如其來的吵鬨將乘客們驚醒了,大日本帝國的忠臣良將長穀良介睜開眼睛的一瞬間,雙手下意識握拳橫放在小腹做出防衛姿態。
可他很快就放鬆了下來,周圍沒有蠻橫愚蠢的關東軍馬鹿,也沒有全副武裝的德國士兵,乘客們正在互相討論著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有人說出列車後掛的貨運車廂不見時,所有人發出了一聲驚呼,大家都知道那裡麵一定有重要物品,否則不會由軍方負責押送。
長穀良介抬手搓了搓臉,表情自然的起身走進廁所裡,臉上出現了一絲凝重,他感覺自己似乎上錯了火車,這下怕是遇到麻煩了。
正在想著,廁所的木門被人砸得哐哐作響,他毫不猶豫解開了褲子上的紐扣,嘟囔著打開了門,門外站著一名嚴肅的國防軍士兵。
對方細致地檢查了一遍車票,又看了看長穀良介的護照,確認沒有他沒有攜帶行李後讓其回到座位上,等待下一步的甄彆和調查。
長穀良介氣衝衝的拿回證件轉身向自己的車廂走去,一路上看到每節車廂都有德軍士兵在把守,看到這幕他頓時把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這樣就該想辦法搞一輛汽車從鄉間小路離開柏林,也不知道是哪方麵的人如此大膽,竟敢在德國人的眼皮底下做出這種事。
可現在再後悔也遲了。
他一屁股坐到座位上,默默思考要不要跳車,可看著窗外張牙舞爪的樹枝和怪石嶙峋的地麵,他覺得還是火車停下後再逃跑為妙。
在這期間,火車依然以時速二十三公裡的速度向著坡下滑行,對於軍方的命令,司機根本不敢答應,因為完全刹死極易發生脫軌。
負責押送的德軍小隊隻能眼睜睜看著隧道越來越遠,至於跳車就算了,二三十公裡確實摔不死人,可那得分什麼地方,什麼時候。
他們跟長穀良介擔心的一樣,跳下去萬一碰到尖銳的石頭或樹樁,好一點殘廢,差一點就直接見上帝,為了這點軍餉送命不值得。
而且帶隊的軍官知道,緩坡結束後有個小火車站,那裡有電話機和電台,可以聯絡到附近的警察局和駐軍,那節貨運車廂丟不了。
但要是看到隧道裡的情景,他就不會這麼自信了,此時隧道裡十幾個亞洲人忙得熱火朝天,有人將車廂往外推去,有人在開鉛封。
“兩分鐘,加快。”
(日語)
斷開車鉤的女人站在碎石路基上,看著手表大聲喊了一句,按照當地列車時刻表,距離下一趟火車經過隧道隻剩下不到十八分鐘。
如果在火車到來之前不能將上麵的東西取走,將現場處理妥當,一旦發生碰撞事故,死掉的人不是一個兩個,那樣事情就鬨大了。
女人有點不放心,幾步走到車廂尾部用肩膀地抵住車廂,和手下一起把車廂推到了隧道口,隨即有有人緩緩拉開了車廂的大鐵門。
“嘭~嗡嗡~”
就在此時,一枚子彈突然從車廂的角落裡射出,擊中了正準備爬進去的亞洲人,巨大的槍響在鋼鐵製成的貨運車廂內部來回傳遞。
黑暗的車廂中,一名德軍士兵飛快的拉動槍栓退出了已擊發彈殼,年輕的臉上滿是緊張和恐懼,額頭的冷汗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八嘎,開槍。”
“橋豆麻袋!”
將受傷的同伴從車廂底部拉開後,剩下亞洲人拿出武器和手榴彈,罵了一句就要發起進攻乾掉對方,但被一旁的女人抬手阻止。
在德國人的地盤上行動,傷員太多會影響到後續的撤退計劃,況且萬一射穿裝有目標物品的木箱子,那這趟德國之行就算白來。
她對手下比劃了一個手勢,手下們心領神會的持槍靠近車門處用力將門全部拉開,接著一道影子在黑夜裡閃過,槍聲再一次響起。
德國士兵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打中敵人,右手一拉,彈殼從拋殼口裡彈出,就在他準備重新上膛的時候,眼角暼見了一道亮光閃過。
利用換彈間隙,女人從外麵一躍而入,手中的匕首從下往上朝著對方脖子部位一甩,不過在最後一刻刀尖微微一偏避開了頸動脈。
這麼狹窄的空間,頸動脈的巨大出血量會讓在場的人都成為小紅人,等會麵對德國人的追捕,他們可沒有時間和心情找地方洗澡。
“呲~”
溫熱的鮮血噴濺到車廂壁,德軍士兵沒感覺到疼痛,隻覺得身體一軟癱倒在地上,無力的放開步槍,昏死前聽到凶手說了些什麼。
解決完麻煩,女人帶著手套撿起步槍一發一發的退掉子彈,又將槍扔到了外麵,站在貨運車廂門口用衣袖抹了抹匕首,冷聲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