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左重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文件,笑眯眯道:“凡妮莎夫人是不是很好奇,不如你也過來看看這份來自滬上的情報說了什麼吧。”
“我不懂這些,我不敢看。”
凡妮莎咬著嘴唇連連搖頭,甚至直接閉上了眼睛,就是不接左重手中的文件,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難免讓人生起憐香惜玉之心。
可惜在場的都不是普通人,乾了這行就沒有男女之分了,外表的美醜隻能作為行動的參考,想在這用美人計,她怕是打錯了算盤。
“好吧,既然凡妮莎女士不願意看,那我就來讀讀。”
左重也不強迫,微笑著展開文件:“這裡麵是公共租界對於你的丈夫王德勇的監視記錄,他因為在商行內私自搭建商業電台被調查。
按照公共租界警務處特彆部探員的說法,他們確定你的丈夫正在從事與身份不相符的間諜活動,內含民國二十年以後的電偵記錄。
有趣的是,這份記錄與我們對蝴蝶小組的電偵記錄高度吻合,每當蝴蝶小組的電台開機,你丈夫在租界的商業電台就會進行收發。”
說到這,他抖了抖文件:“凡妮莎女士,不知道這件事你作何解釋呢,還是說你對你丈夫的事情一無所知,我勸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啊!德勇是奸細嗎?”凡妮莎立刻捂住嘴巴,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那雙鮮紅的嘴唇像是擦了鮮血一般,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厭惡。
在場的人都明白了,怪不得蕭清敏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原來是被人當成傻子頂在明處,蝴蝶小組真正的上級根本就不是土肥原。
按照科長現在所說的,似乎這個凡妮莎才是蝴蝶小組的幕後黑手,原因非常簡單,王德勇的底細很清楚,他應當是被策反的漢奸。
而凡妮莎的底細不清,情報科隻了解到她在國外長大,至於具體的經曆就不清楚了,也沒有可靠的社會關係網證明她身份的真假。
但看這女人進來之後的表現,就知道不是盞省油的燈,不曉得科長會怎麼樣對付他,左重的手下們打起精神,等待接下來的交鋒。
“狡猾的女人。”
這邊蕭清敏發出冷笑,主動請纓道:“左科長,您可以把她交給我來審訊,我一定會讓這個女人開口,我知道這些日本間諜的弱點。”
這話左重相信,她們兩人接受的是一樣的訓練,自然知道對方的弱點在什麼地方,不過現在不行,這場大戲還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他擺手:“蕭小姐不用這麼心急,我會給你報仇的機會,我們要對付老鼠,首先要做的是將它們從老鼠洞裡趕出來,你說對不對?”
“是的,科長高見。”
蕭清敏很能擺正自己位置,一聽左重說的,立刻低頭回道。
左重滿意微笑,轉頭對凡妮莎說道:“凡妮莎女士你的意思是王德勇做的事情,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他也沒有跟你商量過間諜活動。”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凡妮莎這會哭上了,嘴裡機械的喊著不知道,並不直接回答左重提出的問題,這裡沒人打她也沒人罵她,也不懂她到底在哭什麼。
蕭清敏瞄了她一眼,小聲提醒道:“她是在逃避問題,以防您拿出新的證據,導致證詞出現前後矛盾的情況,這是日諜的慣用手段。”
左重無語,左一個日諜,右一個日諜,幾分鐘前你也是日諜好不好,不過他很理解,蕭清敏現在比任何人都渴望撬開凡妮莎的嘴。
就像是王立中投降了特工總部之後,不也是沒日沒夜,拚了命的查找資料辨彆地下黨嗎,因為他們需要用自己人的腦袋證明自己。
也有可能是私人恩怨,嫉妒使人麵目全非。
左重停下胡思亂想,變戲法似的從褲兜裡拿出另一份文件,遞給蕭清敏,既然她想表現就讓她表現去吧,他這個人最善解人意了。
蕭清敏接過隻看了一眼,臉上便露出了笑容:“凡妮莎,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你丈夫每次發報時都要給金陵掛一個長途電話。”
她問完這個問題,咬牙切齒的看著對方,想到自己就是這兩人的替死鬼,心中怒火萬丈,恨不得一槍打死這個裝模作樣的臭女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王德勇打電話的次數很多,我不記得他在電話裡說了些什麼。”凡妮莎的身子直發軟,幾欲暈倒。
她哭啼啼解釋道:“我跟王德勇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我早想與他離婚,可是他的態度很堅決,在滬上做生意時經常打電話騷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