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些奇怪,天府不可能預知閔蘋投降的事,那他要怎麼通知閔蘋,是他準備親自通知,還是閔蘋對情報科隱瞞了某些關鍵情報。
要是親自通知的話,天府就不怕自己第一個被抓捕嗎,這樣他就沒法通知閔蘋,情報活動要考慮所有可能性,天府不會這麼大意。
閔蘋隱瞞信息也不可能,她都將自己的組長賣了,沒必要自討苦吃,從邏輯上說不通,除非她不要幾萬美金和前往南美的船票了。
鄔春陽閉上眼睛將天府被捕後的事情回憶了一遍,首先是火柴廠的看門人負責打電話通知警署,然後是警署的江兆清負責去預警。
現在的情況是缺少一環,閔蘋要怎麼撤退,按照情報撤退的順序,應該是有情報價值或者重要人物優先撤退,閔蘋符合這個條件。
這就非常矛盾了。
除非天府並不準備讓閔蘋活著離開金陵,根本沒有給她撤離的信號,所以她在口供中沒有提到這方麵的情報,這倒是非常的日本。
女性在日本的地位很低,這是千年來的傳統,即使日本全麵向歐美列強學習也改變不了這點,並且歐美女性的社會地位也就那樣。
那麼事情就很好理解了,在天府的計劃中閔蘋是可以犧牲的一個,甚至主動暴露她掩護其他人撤退,對了,金陵晚報的尋人啟示。
鄔春陽幾步竄到電話旁,要通後下令道:“你們在金陵晚報給我看好了,可疑人員很可能會去那裡,全麵監控金陵晚報的所有職員。”
“股長放心吧,宋股長帶人過來支援了,有我們在,一隻蒼蠅也彆想飛走,您要不要過來,科長也來了。”對麵壓低嗓音小聲說道。
鄔春陽鬆了一口氣,天府這個王巴蛋給閔蘋的就不是緊急聯絡方式,而是催命符,幸虧自己想明白了這一點,科長是在考驗自己。
他將警署這邊的工作安排了一下,立刻帶人趕往了金陵晚報,一路上他的臉色不太好看,自己差點被一個身陷囹圄的日諜給耍了。
江兆清的預警渠道就是金陵晚報,也確實是要通知另一個日諜,但還有另一個目的,那就是讓江兆清或另一個日諜發布尋人啟事。
接著,一定會有一個匿名電話打給警署和特務機關,告發國民政府某個工作人員是日諜,並且提供死信箱的位置,乃至接頭時間。
等閔蘋看到緊急聯絡信號,急匆匆跑去昆盧寺投放情報,等待她的不是天府,而是被天府調動來的己方情報人員,被抓是必然的。
正常情況下,對於一個日諜的審訊、搜查、調查,至少需要幾天時間,靠這個時間差,南鬥小組的人早就脫離了國府的統治範圍。d。”
鄔春陽坐在汽車後排低聲咒罵了一句,看著不遠處的金陵晚報社大院,拍了拍駕駛員的肩膀,指著路邊的消防站示意對方開進去。
金陵晚報社位於老城區,周圍的製高點很少且多是民居,大量的成年男性出入肯定會引起注意,這個消防站就是最好的監視地點。
汽車一進入消防站,一個身穿救火隊製服的胖子就站在車庫前招了招手,司機直接將汽車停進了車庫,隨即木質大門被緩緩關上。
鄔春陽走下汽車,笑著胖子打了個招呼:“老宋,你這套衣服有點意思哈,跟緊身衣似的,我差點沒認出來,科長呢,情況怎麼樣。”
“這是最大號的。”
宋明浩拽了拽不合身的救火隊製服,沒好氣道:“科長在二樓,除了消防訓練塔,隻有那裡能看清報社動靜,附近建築物都太矮了。”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交換了一下各自掌握的情報,很快順著樓梯到了二樓一個大房間,這裡窗邊站滿了監視人員,左重也在其中。
“科長,春陽來了。”
宋明浩彙報了一聲,帶著鄔春陽走進房間,鄔春陽發現屋裡的特務有的用電話跟外部聯係,有的在擦拭武器,難道科長要動手了?
可是現在目標就確定了一個江兆清,抓這個家夥用不著這麼大的陣仗吧,歸有光的行動小組隨便派一個五人小組就能把這事辦了。
“來的正好,不錯。”
那邊左重放下望遠鏡,轉身微笑說道:“看來你是想明白了,記得,永遠不要相信日諜的口供,要學會用腦袋思考,用邏輯去推理。
你來說一說,除了閔蘋不知道緊急撤離的信號,天府還有什麼破綻,提示你一句,答案就在那天審訊的對話中,不要急,慢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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