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拿著筆記本,眼睛瞄著牆上的號碼牌,他兜兜轉轉走到了朱雀街24號,周圍看上去一切正常,目視範圍內沒有任何可疑人員。
當然,這不代表此地就是安全的,特務或許躲在屋內監視,或是在製高點遠距離觀察,他要做的工作還有很多,絕不能輕舉妄動。
錯誤,隻能犯一次。
他已經知道自己第一次去金陵市韋走錯了路,一個果黨官員不該走那條泥濘的炭渣路,這是個小疏漏,但是後果可能會非常嚴重。
徐偉明的一個老戰友在白區負責基層情報工作,身份隱藏的很好,一直平安無事,後來因為一泡尿,被康則的彆動隊發現了破綻。
隻因當地有種習俗,解大手去後院,解小手看性彆,男人可以當街或者直接在院中解決,女性則是去柴房,問題就出在了這事上。
彆動隊進村搜查,本來什麼都沒有搜到,搶了一堆東西就準備撤退,可當特務看到柴房牆上高處的尿漬後,他的老戰友就暴露了。
這是女人方便的地方,怎麼會有這麼高的痕跡,此事隻有一個解釋,那便是有男人在屋裡上廁所了,可男人為什麼不去院子裡尿。
肯定是不能見人。
什麼人會這麼做。
隻有地下黨份子。
於是敵人埋伏在村外,十幾名同誌毫無察覺的踏入了包圍圈,在一番激烈戰鬥後全部壯烈犧牲,屍體被慘無人道的吊在村口示眾。
收留他們的老鄉全家也被這些畜生殺害,鄰居同樣被株連,十幾戶人家數十人丟掉了性命,甚至連繈褓中的孩子都沒能逃過一劫。
一個小失誤,造成了一個地區情報網絡被破壞,村民聞地下黨色變,好不容易開展起來的群眾工作陷入癱瘓,教訓不可謂不慘痛。
徐偉明想到這件事,心中猛的一緊,表麵上不動聲色的從24號門口走過,沒有尋找可能存在的監視人員,而是繼續向著南麵走去。
那裡有一座前朝建造的觀景樓台,雖然高度比不上新式大樓,但是平時遊覽的市民很多,不用做任何登記,很適合進行監視工作。
他穿過安靜的街巷,不時停下檢查一下身後是否乾淨,最後不慌不忙的走進了樓台並順著樓梯到了最高層,開始觀察24號的情況。
此時是下午時分,在外做工的人還沒有回來,很多人家都關著門,偶爾有人影走動,也是婦女抱著孩子串門,沒有成年男性出沒。
而24號大門緊閉,院子裡空無一人,坐北朝南的正房開有幾扇玻璃窗,由於沒掛窗簾,裡麵的景象一覽無餘,不像有特務的樣子。
可惜,看不見東側的廚房。
徐偉明快速掃了一眼,隨即轉頭假裝觀賞起景色,得找其它製高點,特彆是位於24號西麵的建築物,隻有那樣才能看到廚房內部。
很快,他就鎖定了三個位置。
中央銀行。
電報局。
金陵黨部。
對於他來說,最方便的監視點莫過於黨部,坐在辦公室裡就可以觀察目標,不光如此,茶水鋪子同樣在視野範圍內,這倒是不錯。
徐偉明摸了摸下巴,在自己辦公室執行監視任務有一定風險,不過隻要不使用望遠鏡之類的專業工具,這種行為很難被抓到現行。
國府沒有哪條法律規定,不允許站在窗前遠眺吧,再說監視是為了確定有無敵人,不是辨認可疑人員樣貌,用肉眼觀察就足夠了。
他扶著圍欄麵露笑容,遠遠的看向茶水鋪子,隻見幾個客人一邊聊天,一邊朝地上吐著瓜子殼,小夥計拿著掃帚在旁邊不停打掃。
這件事引起了他的興趣,他想看看對方會怎麼處理,遇到這種情況正常人都會生氣,關鍵在於處理問題的方式,這能說明很多事。
以果黨特務的行事作風,被人如此戲耍很可能會動手,就算不動手,言語上的挑釁想必是少不了的,畢竟他們一貫這樣囂張跋扈。
可是過了很久,小夥計依然勤勤懇懇的掃著地,隻是動作越來越大,搞得茶棚裡塵土飛揚,客人隻好無奈的將瓜子盤推到了一邊。
“嗬嗬,有趣。”
徐偉明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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