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通緝文書上的畫像,全是一水的大胡子土匪模樣,看上去就跟雙胞胎一樣,靠這個找人純屬做夢。
樣貌資料如此,這些人的受教育程度、作戰風格,戰鬥曆史等等就更不要提了,隻有一句簡單的“匪首”某某,疑似某某地方人士。
最後再加上一大段此人如何凶殘狡猾的小故事,所謂的情報搜集就完成了,左重每次看到都樂得夠嗆。
所以戴春峰的擔憂有道理,不過他的用意不在地下黨身上,話裡話外好像都在攻擊搜集地下黨情報的其他部門,調查科?彆動隊?
左重謹慎回道:“孫子兵法謀攻篇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敗,老師您是說?”
不能被戴春峰引導,左重果斷決定主動詢問,掌握主動權,弄清戴春峰突然盯上地下黨的原因,也要弄清他到底對哪個部門不滿。
戴春峰閉著眼睛說道:“慎終你去浙江數月,某些事不清楚,有人將咱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不斷在委員長麵前進讒言,炮製謠言。
要不是你們在嘉興、寧波連連立下大功,特務處此時說不定已經被並入其他機關,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也能乾得出來,卑鄙!
對地下黨就一問三不知,向自己人動刀子厲害的很,我看西南還有的打,說不定要吃大虧,老師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靜待變化。”
戴春峰意誌頗為消沉,就算麵對陳局長的打壓,他都沒有露出過這樣的表情,或者是因為對方的背景。
特務處、行營調查科、彆動隊都屬於複興社一係,這下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了自家人了。
左重沒有立刻說話,思考起戴春峰這段話中的那句讒言,對方應當是光頭身邊人,或者說近臣,那彆動隊就可以排除了,那幫畜生正在配合果黨軍隊進行圍剿行動。
南昌行營調查科,古琦之前的待過的機關,據說人浮於事,素位屍餐,職業特工不多,但酒囊飯袋不少,反正不是什麼正經地方。
不過行營調查科不好對付,原因就在在於對方負責人的身份,黃埔一期學員,光頭的侍從參謀,二十多歲就官至少將,複興社成立時的骨乾成員,老戴排名在其後。
如果說左重升官像直升機,還能看的見軌跡,那對方升官就像是宇宙飛船,一眨眼就飛出十萬八千裡了,戴春峰想跟人家爭鬥怕是瘋了,他見光頭都要靠對方通報。
左重不想便宜老師提早買飛機票,婉轉勸道:“老師,您消消氣,這件事傳出去對您不利,文長官要是知道了,再在委員長麵前說上兩句無心之言,您又該如何自處?”
戴春峰沉默很久,左重說得他何嘗不知道,人家是少將侍從,他是中校處長,一個是天子近臣,一個是家仆奴才,地位相差懸殊。
想到這,他將水杯狠狠砸向牆壁,昂貴的水晶杯嘩啦一聲摔得粉碎。
無能狂怒之後,戴春峰麵無表情說道:“慎終,你要通過新生活運動摸清地下黨在學校中的力量,這些進步學生就愛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需要時可以進行抓捕。”
左重自然點頭稱是:“老師請放心,學生一定將情況摸清楚,一舉打掉地下黨在金陵城的地下組織。
必要時候可以安排人員進行化妝偵察,情報科對這種行動非常有經驗,那些進步學生很容易滲透。”
這件事不能推脫,否則戴春峰會產生懷疑,至於怎麼做那就是以後的事情了,左重覺得可以先拖一拖,實在拖不了可以找替罪羊。
金陵大學裡的愛國組織多如牛毛,有真正希望國家富強的有誌青年,也有渾水摸魚的混混流氓投機者。
這些人手黑膽大,腦子也夠靈活,危害性比社會上的地痞流氓更大,情報科收拾他們就等於為民除害。
戴春峰看了看左重,心中的怒火小了些,以左重的情報能力,對付這些幼稚的學生確實是大材小用了。
等到西南局勢有變,特務處將金陵地下黨勢力徹底連根拔起,委員長自然明白應該相信他,還是文儀。
這時李衛敲門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新的水晶杯,左重對此人再次刮目相看,他當秘書真是屈才了。
這也說明戴春峰不是第一次摔杯子了,可惜了這些民脂民膏,戴春峰揮揮手讓李衛出去,他還有事要跟左重商量,而且非常重要。
“慎終,那個拓植的口供很有價值,他供出了那種藥品的配方,同時還有一些銷售渠道,隻是金陵那處神秘藥店還是沒有任何線索。”
作者的話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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