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這麼輕卻可以跟兩個官員平起平坐,這或許是一個跟著來鍍金的二世祖,可心裡的警惕沒有降低,事情有時就壞在這種人上。
就在這時,互相觀察的左重和張安仁視線正好對撞,張安仁沒有躲躲閃閃,露出笑意討好地點了點頭,反應正常,符合他的身份。
而左重則是微笑著走過來安慰道:“還請放心,我們來此隻是例行公事,你們做好清潔那就沒事了。”
這話怕是傻子都不信,例行公事有例行到廚房的?正常情況下廚房每日煙熏火燎,加上堆積的稻草柴火,怎麼可能符合衛生標準。
張安仁眼中適時露出不信,嘴上稱讚:“諸位長官真是辛苦了,我們一定遵從委員長新生活運動之規定,認真清理店中和人員衛生。”
左重欣慰點頭把目光轉回廚房裡,白問之急得轉來轉去,活像頭快要被宰割的大肥豬,他沒能在廚房找到任何不符合規定的地方。
所有柴火被都被砍成了規整的長度,鍋台上擦的整整齊齊,更誇張的是連爐灶裡都按規定掏的乾乾淨淨,白廳長這是遇到對手了。
左重臉上帶著笑意,瞄了一眼旁邊的掌櫃:“掌櫃的怎麼稱呼?你這真是新生活運動的絕對標準啊。”
“免貴姓張,名安仁。”張安仁恭恭敬敬回道,反正本就是化名。
“安仁,仁者安仁。”左重自言自語了兩句:“中心安仁者,天下一人而已矣,看來掌櫃家學淵源呐。”
張安仁有些惶恐:“當不得長官謬讚,鄉間秀才起的名字,我也不知什麼意思,長官真是博覽群書。”
左重認真看了看他,對白問之喊了一聲:“老白啊你慢慢找,千萬不要著急,我和老楊去庫房看看。”
張安仁心中越來越警惕,這個年輕人竟然跟那個身份不低的軍警乾部如此說話,他哪裡來的底氣。
麵上,他彎了彎腰:“我帶二位長官去庫房,警署平日也來檢查清點數量,隻有張某一個人有鑰匙。”
楊科長自是無所謂,他來這個狗屁督導小組就是為了討好左重,去哪裡看什麼不重要,欣然跟著左重在張安仁的帶領下前往庫房。
濟世藥房的庫房很大,就在院落的最深處,靠近院牆的位置還有一個巨大的水泥平台,方便卡車的上下貨,左重大概估算了一下,這裡足夠存放地下工廠的所有藥品。
“麻煩張掌櫃開門。”
“好的,長官請稍等。”
張安仁從腰間拿出一串鑰匙,按照左重的要求打開了庫房門,一股中藥味迎麵撲來,十分刺鼻。
“哈欠。”一旁的楊科長發了一個噴嚏,連忙拿起手帕堵住鼻子。
“抱歉,鄙人有些鼻炎,每到初春時候就會犯病,一旦聞到刺激的氣味就忍不住打噴嚏。”他解釋道。
左重也用手捂住口鼻,往裡麵看了一眼,幾堆中藥和幾箱西藥放在庫房正中央,其他地方都空著。
他隨口問道:“張掌櫃,你們的庫房也太浪費了吧,這種大倉庫不怕找不到貨主,就這麼白白空著?”
張安仁苦笑:“做生意的誰不想賺錢,可是我這都是藥材,一怕擠壓,二來氣味大,怕把其他貨物染上味道,所以找不著合適貨主。”
解釋的很合理,左重見問不出什麼就揮揮手讓他關門,同時像是開玩笑道:“你可以找這位楊科長幫忙,他在金陵城交友廣闊,說定就能幫你找到願意租用倉庫的人。”
楊科長疑惑了,怎麼看左重也不像個熱心腸的人,怎麼突然給陌生人幫起忙來了,難道是想撈錢?
張安仁連連擺手:“使不得,張某已在報紙上登了廣告,不敢勞煩二位長官,長官還要看什麼地方?”
左重笑容更盛,沒有說話轉身往回走,最終在濟世藥房的大堂跟白問之彙合,白廳長此時臉色很難看,浪費了這麼長的時間,竟然沒有任何收獲,真是豈有此理。
張安仁畢恭畢敬地把這群人送出門,直到看到對方走進了另一家藥店才轉身回到店內,表情凝重。
那個年輕人不是什麼好東西,最後看似要幫自己的忙,其實是在試探他是否真的要把倉庫出租。
幸虧他確實在報紙上登了廣告,不然這一下就會暴露,組織就要承受廢棄中轉倉庫的巨大損失。
“他到底是什麼人?”張安仁心緒不寧,總覺得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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