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老對手,一處有特務處的全套建造圖紙,劉桂自然知道特務處的內部構造,不過表麵上他依然裝作好奇的樣子,四處張望著。
古琦見狀冷笑:“怎麼,上次劉科長來還沒看夠嗎,要不要留下來仔細看一看,我們特務處比不上你們一處家大業大,但飯菜管夠。”
劉桂尷尬地笑了笑:“我剛剛都說了嘛,你們之間的矛盾隻是公事,等案子過去,我在德鶴樓擺上一桌給老兄賠罪,這總行了吧。”
古琦再次看了他一眼,這句話似乎有些深意,他竟然知道科長和大石正野在德鶴樓見過麵,看來一處在金陵的情報網紮的很深呐。
自己剛剛給了他一個下馬威,他立刻就還以顏色,這個劉桂比起王傲夫,更加難以對付,一處那些蠢貨中,總算出了個厲害角色。
古琦腦中想著,嘴上也不客氣:“你老兄都這麼說了,古某自然是舍命陪君子,可有一條,到時候酒要是少了,我可是要發飆的哦。”
“哈哈哈哈,絕對讓你滿意。”
劉桂放聲大笑,古琦能說出這樣的話,證明特務處暫時沒有對他動手的意思,隻要能緩和關係,區區一頓酒席而已,他還請得起。
古琦撇了他一眼,此人很能把握談話節奏,想來審訊上是一把好手,這樣的水平就算放在科裡,也沒幾個人能比得上,得小心了。
兩人帶著一群小特務走進了看守所,現在裡麵羈押的都是大石正野和他的手下,以前的日諜不是殺了,就是送到老虎橋做苦力了。
東亞俱樂部和仁心醫院的案子沒有完結,審訊工作自然就沒有結束,一走進看守所,劉桂就聽見無數慘叫聲,鬼哭狼嚎的很嚇人。
這點動靜當然嚇不到他,乾了這麼多年情報工作,生生死死見的太多了,他自己就是一個刑訊高手,聽到這些聲音,還頗為懷念。
劉桂唏噓道:“兄弟在下麵公乾時,遇到過很多地下黨,那些人的骨頭真是硬,有次我生生打斷了一根皮鞭,那女人就是一言不發。
現在從地方到了金陵,這些粗重的活計輪不上我做嘍,遇到審訊手下人紛紛搶著動手,兄弟隻能站在一旁看熱鬨,心裡癢癢的很。”
古琦隻當他是在炫耀,諷刺道:“劉科長要是手癢的話,等會日諜的審訊工作就交給你了,古某正好看看一處的審訊手段,如何?”
劉桂眼睛一亮:“多謝古副科長,那兄弟就不客氣了,外麵都說特務處的審訊效率頗高,這次咱們可以互相學習學習,這是好事。”
古琦眯起了眼睛,他本意就是諷刺了一句,沒想到對方真就順杆往上爬了,這個人有些難纏啊,聰明膽大,手毒心黑,臉皮更厚。
如獨尊先生所書,臉皮厚有三個層級,厚如城牆、厚而硬以及厚而無形。心腸黑也有三種境界,黑如鍋底、黑而亮以及黑而無色。
以獨尊先生的看法,古之為英雄豪傑者,不過是麵厚心黑,而今日之所見,這個劉桂最起碼到了臉厚如城牆,心黑如鍋底的程度。
是個做大事的人,古琦有了一個判斷,言語中變得小心謹慎,不讓對方抓住機會,任憑劉桂說什麼,他都是哼哼哈哈的敷衍過去。
走到看守所最深處,古琦指著一間牢房說道:“裡麵就是大石正野的牢房,照例要搜一遍身,請劉科長千萬不要介意,規矩如此嘛。”
劉桂微笑著舉起雙手,根本不在意被搜身,到了死對頭的地盤上,帶著武器反而危險,比如林教頭誤闖白虎堂,他可不會這麼傻。
古琦將劉桂仔細搜了一遍,連一根火柴都沒搜到,真是一個滑不溜秋的家夥,他起身看向對方,示意對方轉過身,他要詳細檢查。
劉桂點點頭,很順從的轉身,等待著對方的搜查,都是大老爺們,被摸下又不會掉塊肉,可惜他沒等到搜查,卻等到了一個麻袋。
就在他轉身後沒多久,旁邊的牢房裡衝出幾個人,將麻袋套在劉桂頭上,然後一群人一擁而上,對著麻袋人劉桂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劈裡啪啦的打了一頓,其中有人一揮手,打人者迅速溜走,隻留下一臉淡然的古琦,他緩步走到被打蒙的劉桂身邊,輕輕扶起對方。
他拍拍劉桂身上的灰塵,將腳印毀滅,口中突然驚呼:“啊呀,剛剛跑出來幾個日諜嫌疑人,他們竟然敢攻擊劉科長,請放心,這幾個人已經被控製,你安全了劉科長。”
劉桂猛地拽下麻袋,露出鼻青臉腫的胖臉,他一把拽住古琦的衣領,兩眼通紅道:“姓古的你太過分了,你這是攻擊同僚,我要去陳局長那裡告你們,你等著處分吧。”
真把他當傻子了,什麼狗屁日諜跑出來,這種戒備森嚴的地方彆說逃跑,囚犯就連生死都是由特務處操控的,這種借口小孩子都不會信,果然是睚眥必報的情報科。
古琦點點他的手:“劉科長不要這麼激動嘛,這裡有幾個人親眼看到,我還能騙你麼,不信你問這些日諜嫌疑人,看他們承不承認。”
劉桂麵目猙獰,猛的轉頭,幾個牢房裡的日諜爭先恐後地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