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金中,男,漢族,二十七歲,未婚,籍貫是冀省保州人,有父母和兄妹數人,證明人是當地黨部官員,與偽滿方麵沒有關係。
民國二十一年底,他從冀省來金陵,應聘了金陵電廠工程師一職,提供了一張英國理工大學畢業證書,電廠的外國董事很器重他。”
汽車的前排,鄔春陽小聲彙報道:“彆墅就是電廠給他的宿舍,日常的表現還在調查中,沒有找到可靠的消息來源,我怕打草驚蛇。”
葉金中,葉?
前朝滅亡後,很多旗民為了避禍改了名字,比如皇族改姓金,其中前朝皇太後那一族改為葉姓和那姓,潛伏用真姓未免太大膽了。
左重想想點了點頭:“對方關係網有沒有拓植提供的偽滿人員,他畢業證書上寫的名字是什麼,是化名,還是就是葉金中這個名字。”
“沒有。”
鄔春陽早有準備,聽左重詢問立刻回答:“確認他的身份後,我們對他公開資料裡的關係網進行了詳細比對,暫時未發現偽滿人員。
證書上的名字就是葉金中,如果這個畢業證書是真的,說明他在留學前並不是偽滿特工,因為如果是我,不會選擇葉姓作為化名。
他當時應該是正常留學,所以用了真名,成為偽滿間諜後需要利用到自己的文憑,這才沒有使用化名,畢竟漢人中的葉姓也不少。”
他的想法跟左重一致,偽滿特工進行潛伏,身份上肯定要跟偽滿做切割,除非是必須這麼做,何況葉姓族中的那個太後名氣不小。
葉金中,葉氏儘忠嗎。
左重想到了很多情報,偽滿成立以後,葉氏在其高層頗有分量,這跟蕭清敏提供的情報一致,葉金中應該就是偽滿高層的貴族子弟。
對於偽滿來說,情報人員的可靠性比專業性更重要,這是“吸取”了當年的教訓,對方拙劣的情報水平,似乎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看著葉金中走進的那個小院,他又問道:“附近鄰居的資料有沒有核實過,那個女人乾什麼的,底細清不清楚,有沒有可疑的地方。”
情報工作是細節處見功夫。
突然出現的女人,跟目標似乎有非比尋常的關係,這個情況引起了左重的警惕,誰也不能保證這個女人不是偽滿情報小組的成員。
鄔春陽拿起檔案小聲讀了起來:“凡妮莎王,滬上人,28歲,漢族,幼年隨父母移居歐洲,民國十九年嫁給現任丈夫後回到了國內。
他的丈夫王德勇是金陵人,底細比較清楚,34歲,父母已經去世,在滬上開了幾家小商行,經營情況未知,需要滬上站進行外調。
這是警署的資料,我們還側麵了解了一下,凡妮莎很少出門,隻有王德勇回來時,兩個人才會去市區,暫時看不出有可疑的地方。”
他的工作做的很紮實,短短幾小時,就將目標周圍人員的情報搜集好,雖然隻是基本的資料,但也能為偵查工作提供不小的幫助。
海外華人嗎。
左重將他說的情況在腦中過了一遍,有了決定:“很好,沒有可疑你們也要多注意,這次的監視行動要儘量避開目標周圍的關係網。
這些中產階級,對於社區的新人會比較好奇,監視點不要設在附近,把監視範圍定在他出門之後,摸清他在外麵的關係網和同夥。”
“是,科長。”
鄔春陽點點頭:“我已經將跟蹤技術最老練的弟兄們集中,由他們負責對目標的監視,其他人員做支援。
必要的時候,我會讓老宋的人過來幫忙,雞鵝巷時期的特務處老人基本都在我們兩個股裡,您放心吧。”
情報人員其實是一種熟練工種,跟蹤時的遠近距離,站位的選擇,麵對突發情況的反應,都需要時間磨煉,這種經驗是學不來的。
這時,凡妮莎走到了廚房,看樣子是在盛餃子,沒一會葉金中也走了過來,兩個人有說有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一對小夫妻。
“豔福不淺啊。”
左重壓低身子,語氣調侃:“除了徐恩增,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報人員,這個凡妮莎你要多加關注。
不管她有沒有可疑,都可以用她來控製和影響葉金中,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嘛,咱們到時可以試一試。”
鄔春陽恍然,看著幫凡妮莎整理鬢發的目標,無奈的笑了笑,此人的心真夠大的,潛伏也敢拈花惹草,這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啊。
招惹有婦之夫很容易引發糾紛,一旦進入了警方的視線,登記了身份和長相特征,除非以後他不參與行動,否則就有暴露的風險。
“他和這個凡妮莎屋裡都有電話吧?”左重指著木質電線杆:“有的話建立監聽,撥打和接聽的號碼都要進行記錄,這事你親自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