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又有人出來了。”維森特放下望遠鏡,向所有人說道。
白龍度一把奪過望遠鏡,看著正蹣跚離開酒店的人群,他有點疑惑,這是怎麼回事,是劫匪釋放人質嗎。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位熟人,一個英國大商人,這個英國大商人正捂著胳膊,衣袖上鮮血淋漓。
“快,快點去把漢薩爾先生接過來。”白龍度大聲命令維森特少校,漢薩爾跟某個伯爵大人可是關係匪淺。
維森特少校親自帶了一隊人,把受傷人質接了回來,各國領事紛紛慰問自己國家的公民,順便打探消息,裡麵究竟是怎麼回事。
白龍度迫不及待詢問:“漢薩爾先生,那些劫匪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放過你們?”
漢薩爾滿臉的疲倦和驚魂未定:“裡麵的人自稱東北共和軍,他們挾持六國飯店為了向世界表達某些政治主張,真是一群瘋子。”
但隨後又搖搖頭:“但不得不說,他們是一些具有紳士風度的瘋子,婦女和兒童得到了妥善的安排,我們這些受傷的人質,他們也放了出來。”
白龍度皺眉,這個名字似乎有點熟悉,自己究竟在哪裡聽說過呢,不過現在不是回憶的時候,他趕緊讓領事館人員將受傷人質們送去醫院。
日本領事遠山仲治這時湊了過來:“漢薩爾先生,為何這裡麵沒有日本國民,難道沒有日本國民受傷嗎?”
剛準備上車的漢薩爾火冒三丈,用完好的手臂抓著遠山仲治的衣領:“該死的日本矮子,如果不是你們在東北乾的好事,那些瘋子也不會這麼乾。”
高村廣介看見領事先生被襲擊,趕緊掏出手槍,英國軍人看見大英帝國公民遇到危險也舉起了李恩菲爾德,場麵失去了控製。
“放下槍!漢薩爾先生請你立刻放開日本領事先生。”白龍度不知道漢薩爾發什麼瘋,竟然公然襲擊一位外交官,這是政治事件。
要是因為漢薩爾的舉動造成兩國關係緊張,他白龍度就是直接負責人,就算漢薩爾跟伯爵關係不錯,這樣的行為也是絕不允許的。
漢薩爾聞言猶豫了下,放開遠山仲治,向他吐了一口吐沫:“你們這些冷血的劊子手,我會讓全世界知道你們乾了什麼。”
其餘的受傷人質也紛紛用仇恨的目光盯著遠山仲治,將一份份宣傳單遞給了周圍的人群,這裡麵有外國人,也有中國人。
大家滿頭霧水的接過看了起來,然後雞皮疙瘩冒了出來,一場場滅絕人性的屠殺,一幕幕慘絕人寰的悲劇,就發生在這片土地上。
“上帝,這些日本矮子都乾了什麼,屠殺婦女和兒童,這是真的嗎。”
“小日本,滾出東北!”
傳單在人群中傳遞,一時間群情激昂,遠山仲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臉的莫名其妙,我們不都是受害者嗎。
白龍度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後眉頭緊鎖,將傳單遞給遠山仲治,屠殺嘛,他們大英帝國也做過,應該說經常做,但是日本人一點保密意識都沒有嗎。
遠山仲治看完紙條,隻覺得腦袋快要炸了,這事要遭,關東軍那些混蛋,為什麼要乾這種事,乾了為什麼還不進行保密。
人群中的某些人悄悄離開了,這裡麵有各方的情報勢力,還有普通的老百姓,他們很快就把這一爆炸性消息,像四方傳遞。
北平晚報社,一個記者接到電話,飛一般的跑去總編室,剛剛電話裡的消息太過驚悚了,是否報道他做不了主。
“總編,日本人在東北屠殺,六國飯店給一幫劫匪劫持了!”推開門,記者不管正在跟秘書學外語的總編,爆除了一個驚天消息。
“什麼!趕緊派人去現場!”總編一把推開女秘書,大新聞就是大生意,在大生意麵前女人算什麼。
這一幕不光出現在北平各大報社裡,通過電報,津門、滬上、金陵的報社也紛紛派出記者前往北平六國飯店。
不止如此,有些受傷人質還很守信的與國外各大報社聯絡,告訴他們在六國飯店裡發生的事情,一時間無數電波在北平上空穿梭。
而英國領事白龍度跟受傷人質談過後,立刻向駐中國大使彙報,東北共和軍,他想起來為什麼自己覺得耳熟了!
那些該死的愛爾蘭賤民不是成立了一個什麼愛爾蘭共和軍嗎,這兩者會不會有什麼聯係,難道這兩個名字隻是巧合?
外麵的嘈雜紛亂跟六國飯店裡的人無關,走了受傷的人質,沒了痛苦哀嚎和血腥味,人質的情緒反而穩定了。
而且蒙麵人不是說了嘛,他們隻是遭受了無妄之災,再看看他們釋放人質的舉動,果然是充滿了紳士風度的義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