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州的馬匪之所以猖狂,便是依靠著李家在其背後資養著,而李家敢如此行事,雖說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林大人...”
歐陽軻意味深長的說道:“李家是太一門的附屬家族,他們敢在襄州這般的肆無忌憚,你覺得這背後,有沒有太一門的意思?”
聽了這話,林季頓時來了幾分興趣。
“緣由呢?”
“馬匪猖獗,便要由官府出麵鎮壓,匪患一天不除,襄州便一天不得安寧。”
歐陽軻搖頭道:“襄州不安寧,於是便有太一門外出行俠仗義,留下偌大的威名;襄州不安寧,百姓才愈發的對官府不滿,對太一門依賴。”
“這是你的猜測?”林季問道。
“襄州匪患鬨了許多年了,曆任鎮府官都曾嘗試清剿過,但用不了多久便又死灰複燃。如今這襄州的百姓若是遇到了麻煩,少有求到我監天司頭上的,連官司都打不了幾次。”
“他們寧願相信太一門在外號稱替天行道行俠仗義的弟子,也不願將麻煩說與官府聽。”
聞言,林季臉上泛起了幾分詫異。
歐陽軻的推測句句在理,他也能夠理解。
但說到底,這種事情放在號稱道門領袖的太一門身上,還是有些合不來。
太掉檔次了關鍵。
歐陽軻似是看出了林季的糾結,他輕笑道:“這是要從大秦手中硬生生奪走襄州,這區區馬匪算得上什麼下作手段?你若是在襄州待久了,便知道天下烏鴉一般黑,即便是太一門也不例外。”
“這樣麼...”林季不好辯駁,也沒有為太一門辯駁的立場,“如此說來,倒是林某見識短淺了。不過聽歐陽大人這般解釋,倒也的確有幾分道理。”
“如此說來,那李家還真不好收拾...畢竟即便太一門看在監天司的麵子上,將李家當成棄子,但以他們的勢力,再扶持個王家、張家出來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正是如此。”歐陽軻讚同道,“所以自從本官上任襄州之後,這十數年的時間,除卻開始的幾次還對馬匪上心之外,後來便也隻能聽之任之了...總之,隻要那群馬匪不傷及百姓,本官便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說著,歐陽軻突然笑了起來。
“反正若是他們做的過火了,自然會有太一門下山曆練的弟子將其當成目標,然後親手斬殺了了事。”
“嗬,這算什麼,自產自銷嗎。”林季說了個冷笑話。
既然這所謂馬匪涉及到了太一門,林季也沒法再管了。
再怎麼管也治標不治本,既然太一門已然有了收拾馬匪的傳統,他也不必為此操心了。
至於那些為馬匪所害的無辜人,恐怕就隻能自認倒黴了。
世道就是如此,普通人除了怨天尤人,也沒有彆的法子。
......
告彆歐陽軻,離開府衙。
林季與陸昭兒去到城中的馬市將馬車連帶著老馬一並賣了,隨後便找了間客棧住下。
“從襄城往南再走千餘裡便是揚州了,在梁州耽擱了些許時日,之後再趕路便走快些吧。”林季隨口說著。
陸昭兒點了點頭,她自然是無所謂的。
傍晚,休整過後的兩人在城中閒逛了許久,覺得無趣了,便找了家酒樓要了些襄州的特色美食。
等待上菜的時候,林季說道:“吃過飯之後你就先回客棧去吧,我得去鐘府拜訪一番。”
“嗬,我還以為你要一直裝作不知道,然後等晚上再偷偷去呢。”陸昭兒瞥了一眼林季,目光中帶著幾分不屑。
林季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