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也打斷了林季與沈龍之間的插科打諢。
因為這股風來的詭異,這是春風,夾雜著幾分溫潤的觸感,隻是剛剛路過,就打濕了眾人的衣物。
“是南邊來的風。”黎劍輕笑了一聲,一邊搖頭一邊退開了兩步,“南邊來的風,本是到不了極北的,如今卻到了。”
話音落下,黎劍衝著林季三人躬身一禮,隨後便朝著南邊的方向飛馳而去,消失在了滿天的風雨之中。
“天地間靈氣劇變,我等入道境修士的元神之力竟然會失效,這便是道成境之能嗎?”沈龍有些不自在的摸著身上帶著潮氣的衣服,目光中卻泛起羨豔之色。
道成境修士的偉岸,終究不是入道境能夠理解的,哪怕是入道境中的強者也同樣如此。
又過了片刻,風停了,天空中月明星稀。
林季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察覺到了什麼。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以幾乎相同的動作,取出了一塊令牌。
監天司二品遊天官的天字令。
三人看著手中的令牌,他們都已經感受到來自於九州的氣運,這本是在極北根本無從尋找的。
種種跡象都在表明,極北正在重歸九州的懷抱。
“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沈龍的表情有些複雜。
相比於林季與紫晴,他是最常在北方走動的一位,對於雲州以及極北的熟悉,他也要遠超二位同僚。
也正因為如此,極北回歸雲州,才讓他感觸最深。
“連最後一塊逍遙地都沒了。”沈龍說道。
這話林季沒聽明白,麵露詫異。
紫晴卻搖頭道“你當他喜歡在外麵奔波?當初高群書還在時,三位遊天官中,便隻有他最喜歡在極北行走。氣運的桎梏,我是沒有辦法,方雲山是早有腹案,唯獨他不願承受又無可奈何,於是才常常在極北而不在九州。”
林季恍然,他想起不久前自己踏入極北時,便被九州地脈剝奪了屬於遊天官的氣運。
想來相比於他,沈龍與紫晴這等借著氣運才有如今修為的修士,受到的桎梏恐怕也要比他大上無數倍。
許久,風停,雨也暫時歇息了。
遠處隱約能看到一抹光亮,那是日出東方。
在雲深穀已經數百年不曾見過日出了,終日陰雲密布冰雪覆蓋,讓這本該平平無奇的日出,此時此刻卻顯得格外的耀眼。
“春天了。”
一道聲音突然在三人耳旁響起。
他們同時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秋茹君腳下踏空,緩緩朝著他們走來。
林季三人都沒有開口,雖然他們從秋茹君身上並沒有感受到任何壓力,但一位貨真價實的道成境修士當麵,終究是讓他們顯得有些拘束。
隻見秋茹君一抬手,手中出現了兩朵半個巴掌大小的蓮花,花瓣呈半透明狀,晶瑩剔透。
“這便是雲淨蓮,服下之後,會有約莫一刻鐘左右化為先天無垢之體,足夠你們擺脫九州氣運的桎梏了。”
秋茹君將雲淨蓮遞給紫晴和沈龍,繼續說道“從此以後,監天司與你二人無關。監天司沾染的氣運太過沉重,與低階修士自然有益無害,但伱二位已經不需要氣運的加持了。將來若是不想重蹈覆轍,萬事都要三思而後行。”
紫晴和沈龍接過雲淨蓮,臉上都泛起如釋重負的笑意。
一旁的林季看到這一幕,先是有些詫異,隨後眉頭皺起。
“你們早知道她要來?此番聖火教之行,你們與她早有聯係?”
此時此刻,林季甚至顧忌不上秋茹君正在當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