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很是疑惑的扭頭看了眼柳左安,越發覺得此人深不可測。
早在當年,曾與高群書、魏延年並稱三大天官。
可除了妖國一行「勸」殺眾僧之外,竟是無人得知他到底有何手段。
不但對佛國往故、九州來去無所不曉,就連他負有七法之身也好似早就了若指掌。
進而,在這高群書尚需調虎離山、秦臨之苦被缸底坐穿的大慈恩裡也被敬為座上賓。
更為怪異的是,以林季此時道成中期的修為,竟然看不穿透柳左安境至幾何。
方才,那一手推杯斟茶的手段看似隨意,卻是玄妙萬千,行雲流水間所現之術竟是從未所見!
魏延年也好,高群書也罷,雖一個使刀一個用劍,可其靈氣本源卻都一般無二,都是承自監天司。
「阿彌陀佛!」
風沙實在太大,吹的那帳篷東倒西歪,仿若隨時都將被掀到天上去。
近了一看,卻是二三十幾隻駱駝趴伏在地圍成圓形,中間十幾個漢子弓身在地,死死的護著一個七彩小帳篷。
「救苦救難……」
「一為秦臨之,二為悟難。」
……
……
「可如今,秦臨之暫時離不得,悟難又遠在須彌山。以你此時天選之名、當代聖皇之身自然不能隻顧這些許耳小事,安平西土才是要緊。有了無在此,這慈恩寺暫且還亂不了,你安心做你該做的事情吧。老夫先走一步,小友,來日再會!」
因有佛關永隔,西土民眾從未見過九州修士,以為那種種神跡皆是僧人所為,一見林季的打扮不由楞了住,支吾半天不知怎樣稱呼。
林季一見了無方丈如此恭敬,不由更為心奇的問道:「了無大師,這位柳前輩到底是什麼來頭?」
青光劃過,大風驟止。
林季落下眼去,正巧那帳篷也被掀開一角。
了無搖了搖頭道:「柳施主跟腳深厚來去成謎,老衲怎又知曉?」
說著,柳左安衝著林季微微一揚手,化做一道清風憑空散去。
「我佛保佑!」
怎又對佛法造詣如此精通?
且待我西行歸來,再探究竟!
「老爺救我!救我啊!」
一道青光破空遠去,直往西行。
林季微微點頭,不由更對柳左安的來頭更加疑惑生奇!
這人到底是誰?
「哦?連你也不知道?」
眾人歡呼雀躍著,一個個從沙土裡鑽出,紛紛朝西跪倒連連叩拜不止。
蘭庭的浩然氣、秦白兩家的帝王、無情道、太一門的北極功、三聖洞的煉體術、金頂山的飄渺法……乃至九州道門一應術法,都由軒轅無極自《無字天書》演化而來,雖有萬千不同,可溯其本源卻同屬一宗。
慈恩寺西邊是一片茫茫無儘的黃沙地,林季淩空橫渡剛出百餘裡,就見在呼呼狂卷的大風裡,緊貼著沙丘縮著一片小黑點。
一個抱著黃布繈褓的年輕女子仰頭望來,正與林季四目相對。
嘶!
林季一聽,不由暗下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柳左安果然不簡單!
「寂滅往生,空是恒常,遠離悲苦劫難,極樂無樂,唯善大善……」
坐在對麵抄經的小和尚早就換了一批,卻仍各個累的汗流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