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路飛逃連連回頭觀望。瑂
一瘸一拐的穿過沙灘,從巨石後拽出一艘小船。
跳上船頭奮力揮漿,頃刻之間就已離岸邊十幾丈,這才心有餘悸的長出了一口氣。
突然心中一驚,毫無來由的打了個哆嗦。
猛一回頭,不知什麼時候船尾上已多了個人。
林季斜坐船頭,手中長劍一甩,劃掉了那人遮在臉上的黑巾。
“怎麼?紅花樓五十兩的月酬也留不住你了麼?”林季笑嗬嗬的問道。
這人正是來往金碧輝煌送客的船夫!瑂
當時,林季就覺得有點兒奇怪。
堂堂六境巔峰的修為,竟為了五十銀子的月酬甘當船夫麼?
卻在那時倒也沒多想,還以為他修的就是這般功法,想要借此入道。
一路追來,隻是覺得這身影有些眼熟,直到他上船劃槳時,這才敢確認。
那船夫一驚,臉上的肌肉很不自然的抖動了兩下:“果然不愧是林天官,死在你手裡倒也不冤!”
林季笑道:“想要你死,水牢那一劍就夠了!何必這麼麻煩?說吧,你到底是何人?”
船夫也笑了笑,不答反問道:“我也想問問林天官,如今這大秦煙消雨散,監天司也是昨日黃花,你如此這般,又是為了什麼?”瑂
“誰也不為,沒得案子查我手癢。”林季仍舊滿臉是笑,隨即腕上用力,壓著那船夫不得不彎下腰來。
可那腿上的劍傷仍舊流血不止,這一下吃力不住,頓時跪倒在地。
那船夫雖是六境巔峰,可在林季麵前卻是毫無還手之力,幾乎和個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彆。
林季劍鋒一轉,抵住他咽喉挑起下巴道:“你不想說,我問也是一樣,趙衛國是不是你殺的?”
那船夫板著一張臉道:“既然落到你手裡,要殺便殺,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林季笑道:“昨天,大概也是這個時候,同樣也是這把劍,差不多也是這個姿勢,正頂在水魈妖王的脖子上。她可是活了上千年的大妖王,尚且都怕的要命,你竟然說你不怕死?”
“好,我權且也信了!”林季說著一蕩劍鋒劃開了藏在船尾的暗格,嘩啦啦一聲響,一片白花花金燦燦的銀子金錠露了出來。瑂
“你既然已抱著必死之心,還偷偷攢了這麼多金銀留做何用?你可以不怕死,可你的家人也不怕,也都活夠了麼?”
那船夫眼神一閃,明顯有些慌亂。
林季假裝沒看到,繼續說道:“我方才看你離了岸後,寧可逆轉風口也要一路向北,徐州北方隻有雲州,想必你的家人都在那邊吧?”
“你應該有一對兒女。”林季看著那堆夾金銀中的紅瑪瑙發卡和銀製的撥浪鼓道:“你想做了這最後一單,然後退出紛爭,安享天倫。”
“這事兒想的挺好,可惜啊,若不是碰上我你早就死了!”
說著,林季抓起船夫備好的乾糧,震開水囊一股腦仍出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