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山口中的氣運之說林季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次了。
但真正將屬於三品鎮府官的鎮字令拿在手中,真正坐在了這個位置上之後,林季才突然意識到,聽說真的隻是聽說。
此時此刻,他能明顯的察覺到,那被稱為氣運的神秘力量就縈繞在自己身周。
嘗試著調動體內的靈力,結果不止丹田中的靈力,就連周遭天地間的靈氣仿佛也被一起調動了。
“若是借著這股氣運出手,威能恐怕要比之前平白強個一兩成。”林季暗暗心驚。
另一邊的方雲山顯然察覺到了林季調動靈力的動作,他笑道:“能擔任鎮府官一職的,本就是日遊境中的佼佼者,少說也是日遊後期的修士,再加上這氣運的加持,入道不出,基本上難尋敵手。”
“原來這才是真正原因。”林季也有些恍然大悟。
方雲山則繼續道:“這氣運還有不少彆的好處。若是修煉,則事半功倍,若是悟道,則可以心無旁騖...但同樣的,有利也有弊。”
對於這所謂氣運的弊端,林季也有印象。
“借助著監天司的氣運突破到第六境之後,便難以入道?”林季斟酌著問道。
“沒錯。”方雲山點頭道,“總不能好事全占,稍有天賦者加入監天司之後,便能順風順水的修煉到日遊境界,但在這之後,他們幾乎不可能單憑自己入道。”
“展乘風?”林季挑眉。
“何止展乘風,孫河崖也是如此,雲州的秦勁鬆也是如此!天下九州,大多數鎮府官都是如此!”
說到這裡,方雲山拍了拍林季的肩膀,給了他一個寬慰的眼神。
“個中緣由不好解釋,等你入道之後便會明白。這弊端也不會在你身上體現,因此你倒是不必在意。”
林季點點頭,沒有追問。
他本就不在意,他的修為是靠著因果簿提升上來的,這勞什子氣運他從來都不曾在乎過。
方雲山則繼續說道:“本來讓你過來,除了給你這鎮府官的令牌之外,還有許多話想對你說。”
“下官洗耳恭聽。”
“不必這麼拘束。”方雲山擺了擺手,示意林季坐下之後,繼續道,“隻是見到了你,反而一肚子的話不知道從何說起了,看到你那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我便覺得說的再多也是對牛彈琴。”
這話說得滿腹委屈,但方雲山臉上卻是帶著笑意的。
林季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隻能保持沉默。
但心中總歸是有幾分慶幸了。
他整日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寫在臉上,終於有所收獲了。
書房中安靜了片刻。
方雲山似乎是在斟酌該如何開口。
大概過去了半盞茶時間,他才終於輕歎一聲。
“朝廷覬覦監天司已久,不隻是監天司所代表的九州的氣運,還有監天司這震懾了九州千年的名頭。”
“大秦開國千年的規矩,已經被破壞了。田七出任京州鎮府官一事,我不知道是秦家的意思,還是沛帝的意思,但這兩者也沒法分開去看待,思來想去,還是混為一談的好。”
方雲山目光掃向窗外。
窗外的樹上,幾隻靈鴿正嘰嘰喳喳的叫著,聽見便讓人覺得心煩。
“他們不會滿足於此,梁州鎮府官的位置還空著呢。”
方雲山看向林季。
“你還記得,我之前說的,監天司像什麼?”
“像牢籠。”這話林季記得清楚得很。
方雲山點點頭。
“我有跳出這牢籠的能耐,而你還沒有。”
話音落下,方雲山臉上堆起了醜陋的笑容。
他分明麵容削瘦且俊朗,偏偏這笑容卻異常難看。
林季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看到他的笑臉了,但時至今日也不曾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