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二年,九月初七。
一大早,林季就換上了掌令官旳官服。
在府上用過早膳之後,他便晃晃悠悠的來到了監天司總衙。
進了衙門剛走了兩步,就有人將他攔住。
“下官遊行之,見過林掌令。”
這人文質彬彬的,嘴角總是噙著些許弧度,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聲音不高不低,語氣不急不緩,恰到好處。
“你是?”林季有些詫異。
“下官是掌令官的副手文書,您在家修養的這段時日,一直都是下官代為處理公事。”遊行之說道。
一聽這話,林季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
難怪他能歲月靜好,合著有人負重前行呢。
很快的,遊行之便帶著林季來到了總衙的一處偏院之中。
這偏院也是有趣,分明過了甬道便是這裡,但偏偏大門比之於總衙外麵的大門也不遑多讓。
而且門沿上還專門掛著牌匾。
牌匾上卻不寫字,取而代之的是不少刀痕劍痕。
林季稍稍頓住腳步,隻是隨意的探查了片刻,便知道那些刀痕劍痕都是元神修士留下的。
不僅如此,那牌匾之上的鋒銳氣息似乎還裹挾著冰冷的殺意,以至於林季心中都微微有些忌憚。
一旁的遊行之笑道:“煩請林掌令留下一道痕跡吧。”
“怎麼?這是掌令官上任的規矩嗎?”
遊行之點頭道:“每一位總衙的掌令官上任,都會在那牌匾上留下一道自己的痕跡,而且非要帶上殺意才好。”
“原來如此,我說著牌匾的殺氣怎麼這麼濃鬱。”林季恍然大悟。
“咱們拿著判字令,不僅要斬妖除魔,越要斬監天司中的害群之馬...大部分時候,後者比前者還要多些。”
遊行之笑道:“若是沒點真本事,要是動起手來...想來您也知道,下麵的人都有多難纏。”
“我知道了。”林季了然。
想來就在眼前這小院裡,也是審判監天司中蛀蟲的地方。
而這牌匾,就是給他們的第一道威懾。
想通了這些關節,林季很快便取出青釭劍,在牌匾上留下了一道屬於自己的劍痕。
等林季收起長劍之後,遊行之已經推開了大門。
這小院裡麵沒什麼特殊的,進門就是大堂,而在大堂之後,又分為幾間書房,僅此而已。
“怎麼,這裡隻有你我?”林季有些詫異。
按理來說,掌令官身為四品官,決計不該這麼寒酸才是。
而且負責的還是審判監天司官員的事情,說句不好聽的,這是個肥缺,應當有不少人打破了腦袋都想來才是。
遊行之則解釋道:“若是有什麼麻煩的案子,您直接跟方大人通稟一聲,監天司的人手可以任您調動。”
聽到這話林季才了然。
任他調動,這個權利著實不小了。
但也同樣的,他的權利也在方雲山的監管之下。
這倒也合理,總不至於他拿著尚方寶劍一頓亂砍,人頭到處落地卻又無人能製。
跟著遊行之一路來到後麵的書房。
遊行之指著最裡麵的那間說道:“這裡就是大人的書房了,最近的案卷都已經備好...說起來,也是下官人微言輕,不少事情做不了主,因此的確堆積了不少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