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州的景色是與梁州襄州全然不同的。
梁州是大山大河,襄州是一馬平川。
而到了這維州,卻是黃沙漫天,四處荒涼。
明明才是春天,但是天氣卻既乾燥又悶熱,可到了傍晚時分,又刮起了寒風,頗有些刺骨的嚴寒。
林季沒有騎馬,一路照著地圖沿著雜草叢生的官道走了一天了。
整整一天時間,不見人影,荒涼冷清的不像是官道似的。
感受著冰冷的晚風,林季朝著前方望去,已經能隱約看到一處村落。
“已經到了嗎?”
按照地圖來看,前方便是南漠縣了。
但在林季眼中,那分明隻是個破落的大村莊。
天上已經沒有多少明亮,月光也被重重陰雲所遮掩。
但是那村莊之中卻不見半點燈火,更不見炊煙嫋嫋。
沒有生氣。
這是林季對南漠縣的第一印象。
腳下快了幾步,不到一刻的時間,林季就已經站在了村落之外。
到了近處,他才看到了這個村落的全貌。
這村落似是後建的,在一旁的遠處應當才是南漠縣的舊址。
但是那舊址已經被風蝕的看不出模樣了,一些僅剩的斷壁殘垣,無聲地訴說著此處曾經或許有過的繁華。
心念微動,神識已經探查出去。
村落並不算大,約莫一兩百戶人家,以林季第五境的神識,很快就將整個村落籠罩。
“有人在,卻奄奄一息。”
林季的目光放在了不遠處道路旁邊的一處農舍上。
周遭的房屋都有人住,還算有幾分煙火氣,但此時卻沒人在家。
唯獨那農舍中,還有些許生氣,但是也接近消散了。
林季來到農舍前,敲了敲門。
沒有人應聲。
但是他分明探查到,屋裡的人心跳明顯快了幾分,整個人都變成了極端緊張的狀態。
“是在害怕什麼嗎?”
林季推開農舍走進了屋子前的小院裡。
一般來說,農舍的院落,總該要種些菜的。
但是這院子裡雖然有一部分開墾過的痕跡,但是地麵上卻堆放著一些簸箕、石稿之類的工具。
林季打量了兩眼之後便失去了興趣,索性直接推開了屋子的大門。
吱...
腐朽的木門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還不等林季邁入屋內,裡麵就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
“大師饒命,大師饒命。”
林季看到了一名瘦骨嶙峋的老者,身上穿著破爛不堪的大褂,整個人哆嗦著跪倒在地上。
屋子的窗戶漏著風,夜裡的冷風刺骨,他卻隻是穿著坦胸的大褂。
不等林季開口,那老者便開始磕頭。
咚咚咚!
林季根本來不及阻攔,那老者便已經重重的磕了幾下,額頭上已經破開口子,鮮血流了出來,染紅了地麵,也染紅了他的臉。
“我並非僧侶,隻是來問路的過路人。”林季微微皺眉,手指輕抬,無形的靈氣將老者攙扶了起來,又開始治療他額頭的傷勢。
直至此時,那老者才終於看到了林季的模樣。
想到自己剛剛被托起來的情況,他又大驚失色。
“你是..仙師?”
“仙師?姑且是吧。”林季估摸著,這應當是對修士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