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微微點頭，這危險是可以想象的。
但他依然堅信他會成功，同時必將獲得操縱夢境的光之台碎片，因為這是總院長安排的任務。
離開劍灣後，最後一個地點就是永封之地。
這是一片遍布強酸的荒原，黑色濃稠的液體不斷在荒原上蔓延，除了由強酸構成的酸液怪之外，這裡沒有其它怪物。
“這裡是可以飛行的。”
德米特裡說。
“原理未知，我們猜測荒原下可能藏著一頭古神，強酸和酸液怪都是它的衍生產物，它的氣息使得這片地域沒有其它的怪物存在。”
羅德心中一驚：“這裡也有古神？王城不是說沒有神嗎？”
托曼嘲諷道：“騙小孩子的話你也信？”
羅德當然沒信，但“神是更強大的生物”這個觀點是有利可取的，他隻是有些擔心。
“我們放置腐質物的時候會不會驚醒古神？”
德米特裡微微搖頭：“不太可能，沉寂的古神很難驚醒。”
托曼嘲笑道：“開始擔心了吧？你那莫名其妙的自信呢？”
羅德沒有回答，隻說道：“我不會飛，拉我一下。”
德米特裡托住羅德胳膊，騰空而起。
托曼嘲諷道：“踏空法都沒學？你到底是不是高階戰鬥人員？”
沒有人理他，三人沉默地向前飛去。
下方是一望無際的黑褐色的土地，隻有黑褐的強酸怪在上麵遊蕩。
羅德忽然問道：“我們在距離特羅裡安這麼遠的地方放置腐質物，能改變黑潮的方向嗎？”
托曼冷冷地說：“你不會連黑潮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羅德掃了他一眼：“黑潮不就是衝向我們的怪物潮嗎？”
托曼嗤笑一聲：“又一個被童話欺騙的呆子，你到底是怎麼混進這個隊伍的？你不會真像表麵看上去的那樣隻有十六歲吧？”
羅德皺起了眉頭：“你什麼意思？”
“你以為黑潮是針對我們的災難？是邪惡的怪物向光明的人類發動的總攻？”
托曼張開雙手，露出一種冰水般的笑容。
“不，你少自高自大了，在這個冰冷的黑暗世界中，人類隻是一粒灰，沒有什麼東西在意我們，黑潮是黑暗世界內的悸動，是某種未知影響引發的波瀾。”
“它沒有規律，可以發生在任何時期，能被人類觀測到的，隻是一小部分，大多數黑潮並不向著特羅裡安而來，實際上我們也從未與真的黑潮交鋒過，王城殫精竭慮、全力防守的，不過是黑潮的一小塊餘波，我們眼中無窮的怪物潮水，不過是更大存在掃過我們的一點邊角。”
“真正的黑潮，是無邊無際的，僅僅它的鋒麵，就超過了整個特羅裡安人類的領域，但這樣的存在，也不過是整個黑暗世界中濺起的一片水花。”
“我們全力抵擋的，不過是這片水花上飛出一滴水沫。”
“擁有無數強者的特羅裡安人類，不過是一隻蝸居死燼山脈角落裡的蟲子。”
“支撐整個人類存在的聖火，不過是無邊黑夜中的一點星火。”
托曼放下手，聲音變得低沉。
“所以，人類沒有勝算，我們終將滅亡，這是黑暗的時代，火的紀元早已消逝。”
沒有人說話，隻剩下風的呼嘯。
托曼轉過頭，以為會看到一張沮喪絕望的臉，就像當初的他一樣。
但是，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笑容。
“蟲子，從未被戰勝過。”
“而星星之火，也可以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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