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瞪大了眼睛,不是吧?都燒成灰了你也能找出痕跡來?你是骨折老人傑洛特嗎?
嘩啦。
魁梧男身旁的黃色草紙翻了一頁,懸浮在空中的炭筆繼續瘋狂書寫。
羅德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發現那一頁的背麵也寫滿了字。
但他是文盲,一個都不認識。
草。
“我,我記不清了,我當時太害怕了……”羅德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貿然說出那怪異的符號以及其間發生的事情。
這實在難以解釋,他也沒有特彆的證據證明他說的是真的。
魁梧男沒有再說話,又寫了數十頁之後,轉身離去。
羅德忐忑不安地看著他的背影。
過關了嗎?
顯然沒有。
又有兩人走了過來,一言不發地站他身側,監視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了。
羅德的心沉了下去。
另一邊,魁梧男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回避他。
“……複刻完畢,所有信息都已記錄。”
“遷移隊全軍覆沒,提燈者戰死,唯一的幸存者就是他。”
“貨物沒有損失,現場有未知指向的儀軌,未知來源的活屍詛咒,部分證據被毀滅,死因未知。”
“……我認為,幸存者嫌疑極大,應交由內務裁決所,進行特彆審查。”
青白長袍的少女一言不發,靜靜地聽著。
一旁的醫師阿蘿捂著小嘴,語氣中有些難以置信。
“不是吧?白狼,你是不是弄錯了?我感覺他不像是壞人。”
魁梧男白狼冷漠的眼光掃向她。
“阿蘿,永遠不要用感覺判斷一個人,整件事情有太多可疑之處,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卻自稱失憶,很可能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試圖蒙騙我們,實施某種可怕的陰謀,以達成他心懷叵測的目的。”
“可是,進了內務裁決所,他可能就……”
白狼聲音變得低沉,“沒辦法,有些事情難以避免。”
空氣一時變得沉默。
羅德的心也掉進了冰窟裡,有一種才出虎穴又入狼洞的糟糕感。
你們這也太嚴格了……我就這麼一點點嫌疑,也要被這樣揣測,送進那啥裁決所嗎?
這名字一聽就知道不是好地方,多半就是類似於渣滓洞古拉格的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機構。
那特彆審查聽上去更加邪惡,不說他隱藏著的秘密,從他們的反應來看,這多半審完了,人不死也廢了。
怎麼辦?
正著急時,青白長袍的少女說話了。
“還有彆的可能嗎?”
白狼答道:“沒有。”
青白長袍的少女沉默了幾秒,微不可見地歎了口氣,說:“好吧,那就……”
啪,身後兩人的手已經搭上了他的肩膀,羅德腦海中一瞬間浮現出了被警察叔叔逮捕帶走的形象。
“不!等一下!”
羅德急中生智,想到了他的特長,大喊一聲。
“我還有話說。”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過來,羅德心臟瘋狂搏動,強烈的緊張感幾乎讓他窒息。
他這是在賭博。
但也沒有彆的辦法了。
白狼冷漠地道:“有什麼話去和處刑者……”
但青白長袍的少女打斷了他:“讓他說吧。”
羅德大喊道:“我要和你說,單獨!”
白狼語氣中稍有不耐:“把他帶走……”
但少女又一次打斷了他:“好。”
她向外走了幾步,站在一個相對空曠的位置。
羅德則被身後的兩人押了過去。
強烈的緊張並沒有打斷他如福爾摩斯一般縝密的思維,他剛才就敏銳地觀察到,這個穿著青白長袍、領口處有一個三重火焰標誌的少女,就是這群人的首領。
她雖然看上去很年輕,但在這種世界,年紀不能衡量一切。
也許她天賦異稟,也許她爹幫她完成了前三十年的積累,再也許她家族幫她完成了前三百年的奮鬥。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她的意誌可以改變他的命運。
那麼,隻要能說服她,就可以避免被送進審訊機構接受慘無人道的審訊的悲慘命運。
而他,正好有特殊的說服技巧。
不久前才學會的。
身後兩人放開了他,微微欠身,隨即離去。
少女淺色的眸子看著他,輕聲說:“你說吧。”
羅德深吸口氣,平複突然而來的緊張心情,沉聲說:“你看我的眼睛。”
少女身上浮現出淺紅的光,長袍上有火焰的紋路流轉,領口處的火焰標誌開始燃燒,不遠處的人都作出了警戒姿態。
隨後,她看向他的眸子。
羅德問:“裡麵有什麼?”
少女看了幾秒,沒有發現異樣,問:“有什麼?”
羅德用他有史以來最低沉的聲音說。
“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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