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兄,你是地主,那這酒宴?”
“我來安排。”
“可惜文麟不在。”
謝傅看向陸武元:“這不是有人頂替。”
張淩霄望去,卻見陸武元細細品著茶一副神遊九天,便叫了一聲:“武元。”
陸武元回神:“這茶真是越喝越過癮,癲兄,這茶從何處購的。”
謝傅剛想回答,突然心中一動,應道:“采薇茶鋪,不過要買到這麼好的茶葉就有難度?”
“癲哥,此話怎講?”
“這絕世好茶隻賣知茶人,也隻賣有緣人。”
果不其然,陸武元立即站起:“我現在就去買來你看看。”
張淩霄噯的一聲:“武元,你可要收斂一點。”陸武元可有混世魔王之稱,就怕強買強賣鬨出事來。
謝傅也提醒一句:“武元,我是揚州的父母官,你敢在我的地方鬨出人命來,可彆怪我無情。”
“兩位兄長放心好了,我知道你們怕我混世魔王惹出事來,可我混世魔王也隻欺負達官貴公子,從不欺淩平頭老百姓。”
陸武元走後,張淩霄道:“謝兄,你怎麼放任他去。”
謝傅笑笑:“仙人隻有妙計,武元身上名閥公子銳氣太盛,是應該洗一洗了,沉澱沉澱。”
“哦,莫非這采薇茶鋪有什麼玄機不成。”
“這倒沒有,茶鋪主人乃是我妹子。”
“我怎麼不知道謝兄還有個妹子。”
“是我義妹。”
“原來如此。”
“對了,淩霄,你怎麼知道我在揚州。”
“是這樣,前些日子湊巧在嬸嬸那裡聽說,尊夫人要去揚州,謝家要辦喜事,初始我以為謝兄你又要娶妻。”
謝傅哈哈大笑:“讓淩霄你看笑話了。”
張淩霄笑著繼續道;“打聽之下,才知道是令堂兄謝禮要辦喜事,我遲早要過來給你長長臉麵,就和武元提前過來了,對了,這新娘子是哪個大家閨秀?”
謝傅苦笑:“這門親事恐怕要泡湯了?”
張淩霄疑惑:“到底怎麼回事?”
原因,謝傅哪裡說得出口,張淩霄見狀:“謝兄,不方便說就不必說。”
“淩霄,多謝體諒。”
……
謝傅和張淩霄在大廳聊著,陸武元這邊一路打聽來到采薇茶鋪,見了這門麵小家小戶的,不由心中懷疑,這茶鋪能有什麼好茶。
見這門口買茶的人競排起長長的隊伍來,心中卻又信了幾分。
胡老漢朗聲喊道:“茶已經賣完,已經賣完。”
“這還大清早的怎麼就賣完了。”
胡老漢解釋:“采薇茶鋪的茶葉都是新茶鮮茶,這兩日小女有些忙,沒上山采茶也沒時間烘製,望各位主顧體諒體諒。”
買茶的人興致闌珊離開,長長的隊伍也散了,胡老漢精神萎靡不振,唉的歎息一聲,根本沒有心情營業。
今早采薇回來,說與謝家的親事泡湯了,胡老漢追問之下,采薇說謝禮隻想與她結為兄妹,不想娶她為妻,至於詳情不肯傾吐半句。
想來高攀,一個大人又怎麼會娶一個農家女子為妻,他也是見過謝傅謝禮堂兄弟兩人,見兩人平易近人,也才敢有這癡心妄想。
本來就是非分之想,失去倒也沒有什麼,隻是苦了采薇這個閨女,這丫頭定是傷心透頂。
昨晚剛回來,天還沒亮就上山采茶去,現在就最怕這丫頭想不開。
想著胡老漢又深深歎息一聲。
一把朗聲傳來:“你是掌櫃的嗎?”
胡老漢抬頭望去,見是一個衣著華麗的年輕公子,噯的應了一聲:“是的,公子。”
“掌櫃的,我要買茶葉。”
“公子,真是抱歉,本店的茶葉都已經賣完了。”
陸武元聽著不悅:“早不完晚不完,我剛來你就說賣完了,我看你是不想賣給我吧。”
“哪敢啊公子,再者說了,哪有生意不做的,實在是賣完了。”
陸武元聞言心中暗忖,剛才誇下海口,這般回去可是沒法給癲哥交差,想著癲哥說了,絕世好茶隻賣知茶人,也隻賣有緣人。想來這絕世好茶也不會隨隨便便賣給普通人,於是朗聲:“我不買那些普通茶,我要買的是絕世好茶。”
胡老漢聞言一愣,絕世好茶?該不會是……
陸武元見胡老漢表情,問道:“有嗎?”
胡老漢欲言又止,陸武元道:“你可不要騙我,我可是專程過來了,若隻肯賣給彆人,卻不肯賣給我,小心我砸了你的攤子。”
對方這說話的語氣,還有這一身衣裝,胡老漢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解釋道:“這好茶呢,是小女隻給她的朋友準備的,本店是從不拿來售賣的。”
果然跟癲哥說的一樣,絕世好茶隻賣知茶人,隻賣有緣人,朗聲:“有,我就要買,是不是要經過什麼考驗呢,我是茶道高手,有什麼條件放馬過來。”
“不是,這好茶采摘要求極為苛刻,需高巔之茶,半夜就要上山去,采摘的要求也是按照“陽照晨露””
“陽照晨露?”
陸武元也喝不過不少茶,卻第一次聽見這“陽照晨露”四字,一般來說,青樓是最風雅的地方,而秦樓已經是大觀國最頂級的青樓,什麼風雅之事都囊括在內。
胡老漢解釋:“是,太陽剛出來那陣,茶葉上晨露未化的時候。”
晨露還在時,太陽還沒有出來,太陽出來,晨露卻很快就退去,想到這裡,陸武元愣道:“那不是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
“是啊,所以在天還沒亮之前,就要先挑選好那些茶芽剛嫩的茶葉,天一亮就立即一片片采摘,而不是慢慢挑選。”
陸武元額的一聲,有點被驚到了:“不對啊,天還沒亮,烏漆墨黑的,怎麼看的見?”
“用鼻子聞啊。”
“用鼻子聞,開玩笑吧。”
“沒開玩笑,這是小女花費幾年才熟練的絕技,彆人做不到。”
當初謝傅要求采薇陽照晨露,可陽照晨露的時間太短了,采薇就想到提前踩點定葉,由慢到快,由生疏到熟練,花費了幾年的功夫才練就鼻子一嗅就知茶芽正好的絕技。
這種事陸武元聞所未聞,不禁讚道:“確實厲害啊,堪稱神人。”說著驚訝道:“滿山茶樹,豈不是要在烏漆墨黑中記住每片嫩芽的位置?”
“是啊,所以小女至少要花上兩個時辰走上好幾遍,把位置給記好記全。”
陸武元不禁豎起拇指來:“佩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