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一輛汽車疾馳在高低不平的道路上,遠光燈劃破黑暗,驚醒一些不知名的蟲子。天風省的西北邊是湘水省,東北是江東省,西南是奴隸區,東南就是邊界,三百裡邊界過去,就是亞特蘭蒂斯聯邦了。
劉危安和趙含情此刻就是行進在這條邊界線上,劉危安的目的是去天風省、江東省還有亞特蘭蒂斯三個勢力交界的無人區,所謂無人區是末日的戰場,核輻射濃度極高,人類幾次處理,依然沒有辦法居住,因為擔心有人誤入,特意在地圖上標注無人區。這樣的地方在火星上十分多,這一個是靠的最近的。
劉危安是想在無人區先躲藏一陣子,等風頭過去了再決定去哪裡,反正有錢,不管是去江東省還是跨越國界去亞特蘭蒂斯聯邦都可以。因為知道已經脫離了危險,兩人的心情都很不錯,說話也比較隨意。正暢想未來,突然,趙含情感覺汽車開始加速。
通往無人區的道路,在以前,這也算是一條交通要道,但是無人區被確定之後,這條路就荒廢了,最早的幾年偶爾還有人去無人區探險,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去無人區的人愈來愈少,這條曾經的馬路已經被雜草占據,很多地方已經開裂,塌陷扭曲的地方也不少,一路走來,劉危安儘量開的平穩,但是因為逃命,速度不可能慢下來,所以趙含情躺的並不安穩,正因為如此,對於汽車加速,她很敏感。
“發生什麼事了嗎?”車廂是封閉的,隻有通往駕駛室的地方有一個小的窗口,外麵發生了什麼,她無法看見。
“有尾巴。”劉危安眼睛盯著前麵的道路,餘光卻盯著後視鏡,神態很平靜。
“會不會是白靈他們?”趙含情這話是安慰劉危安的,但是她自己都不信。白靈有他新的手機號碼,沒有必要通過這種方式。
“抓穩了。”劉危安突然出聲,聲音從容,但是趙含情還是從語氣裡麵聽出了一絲焦急。剛剛抓住兩側的護欄,就感到汽車竄了出去,如同頭野獸衝出了牢籠,轟鳴的引擎傳出老遠,震動通過車身傳遞到身體,趙含情能夠感受到劉危安焦急的心情。
嗤——
輪胎死死抱住地麵,摩擦了將近兩米才停下,留下兩條黑色的痕跡,冒著白汽。趙含情根本沒有想到劉危安會突然刹車,頭一下就撞在了擋板上,嘴巴剛剛張開就閉上了,因為她先到這個時候不能影響了劉危安。心中剛剛升起怎麼回事的時候,就聽見一聲可怕的巨響從前麵不遠處傳來。
火光照亮了黑夜,紅色的火焰騰空而起,趙含情即使在車廂裡麵也能感受光芒刺目和那一陣可怕的熱浪,汽車猛烈一晃,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駕駛室裡麵的人不見了,這一驚非同小可,她還以為劉危安出什麼事情了,剛要掙紮著爬起來,就聽見一聲清脆的槍響傳來。下一刻,人影一晃,劉危安已經鑽入了駕駛裡麵,發動汽車,風馳電掣衝了出去。
幾秒鐘之後,趙含情聽見身後大概半公裡的地方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火光衝天,她看不見爆炸的情況,但是通過聲音和火光,還是能夠感受爆炸的可怕。
“那是什麼?”忍了半點,趙含情終於還是問出來了。
“武裝直升機。”劉危安若無其事道。
“啊!”趙含情用手捂住嘴巴,臉上滿是驚訝,即使她是一個軍事小白,但是也知道擊毀一架直升機是多麼困的事情。
“等一下你可能要受點苦了。”劉危安輕聲道,臉上帶著歉意。
“為了活命,辛虧一下又算什麼?”趙含情竭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雖然她心中害怕。她清楚,如果不是情況危險到極點,劉危安也不會說這樣的話。
“抓緊了。”劉危安快速喊了一句,趙含情剛剛抓穩,就感到汽車再一次急刹車,頭頂再一次和前麵的擋板有了一次親密的接觸,不過這一次有準備,並不疼。
光線一暗,前麵的擋板已經被劉危安拉上,緊接著,密集的子彈如雨點般打在前麵的擋風玻璃上,劈裡啪啦這種,玻璃四分五裂,濺射得到處都是,趙含情渾身冰冷,咬著牙齒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第一次感覺死亡是如此臨近。
砰!
前方一百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激烈噴射火舌的光火滅了一個,劉危安推開門跳下汽車的瞬間連開兩槍,又是兩個機槍手倒地,眉心一朵血花綻放。落地之後,劉危安連續兩個翻滾,剛剛蹲在地上,手指扣動扳機,槍口噴出一道火光。
啪!
前方,第四道火舌熄滅,剩下兩個人還來不及移動槍口的方向,接連倒下,最後一個人即使閃避了一下,沒有擊中眉心,挨著太陽穴的地方穿過去的,導致的結果就是半片腦袋不見了。
一百五十米的距離,以狙擊槍的穿透力,挨著了,基本上就隻有一個結果,死。
前方發生一陣混亂,有人在大呼小叫,因為距離太遠,加上槍聲不斷,劉危安沒有聽清楚他們在喊什麼,也沒有興趣聽,又乾掉了兩個人之後,迅速滾到汽車的尾部,朝著身後連開兩槍。
追在身後的是五輛汽車,因為開著遠光燈,看不清是什麼車,但是料想必然是軍用越野車,才敢在這種路況開是那麼快,飛起來一般。四百米的距離有點遠,汽車沒有開槍,但是劉危安卻沒有這種顧慮。狙擊槍在距離上很占優勢。
駕駛員和副駕駛員同時中彈,汽車猛然急刹車的同時猛然轉向,後果可想而知,汽車直接翻了,在地上連續幾個翻滾才停下,占了半條馬路。後麵的汽車受到影響,速度減慢。
“我們該下車了。”劉危安迅速打開車廂的門,把趙含情抱下來,猛衝數十米,放入一個早就看好的低窪裡麵,然後重新回到汽車,發動汽車,低沉的引擎聲中,汽車如同發了瘋的野牛朝著前麵咆哮而出。
前方,死亡的人被拖走,機槍手重新換人,子彈打在汽車上,把引擎蓋打成了篩子,劉危安死死地趴在駕駛室的下麵,全靠感覺開車,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三十米的時候,汽車的輪胎被打爆,但是汽車的速度也達到了巔峰,前方的機槍手嚇得趕緊閃避,槍聲有了刹那的停頓。
劉危安從已經開始傾斜的汽車裡麵跳了出來,身在半空,匆匆掃了一眼,狙擊槍連續三次震動,閃避的敵人還沒衝入掩體就感到身體一顫,心臟部位出現一個碗口大小的窟窿眼,鮮血嘩嘩噴出來。
落地之後,劉危安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狂奔五十米,停步,轉身,猛開兩槍,繼續狂奔,在距離趙含情三十米的地方突然轉向,一邊奔跑一邊開槍,在他的身後,是雨點般的子彈,打的泥土翻飛,偶爾打中了屍體,爆發出一陣火光。
敵人之中,慘叫不斷,幾乎是練成一條線,劉危安的狙擊能力,讓每一個敵人膽寒,從劉危安開槍開始,沒有一槍落空,彈出必見血,見血必死亡。最後一挺機槍熄滅的時候,劉危安突然蹲下,從高速狂奔道突然蹲下,這種動與靜的轉換,給人極強的視覺衝擊。
劉危安仿佛一座雕塑,死死地盯著遠處的空中,那是一輛武裝直升機,以驚人的速度朝著這裡飛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徹夜空。敵人對於他十分的重視,前後數十輛汽車將近一百號人,還有兩架直升機。一架直線攻擊,一架曲線包抄,如果不是劉危安有豐富的對付直升機的經驗,今日必死無疑。
大功率探照燈劃破黑夜,把他的身體照的纖毫畢現,兩排黃燦燦的子彈從遠處掃射過來,仿佛兩把絕世寶劍,子彈過處,所有的東西都被切割,雜草、矮灌木、石頭甚至泥土都不列外,五百多米的距離對於直升機來說,也就幾秒鐘的時間。子彈已經逼近50米的距離,劉危安依然沒有動,40米,30米,20米的時候,劉危安的手指扣動了扳機。
砰!
清脆的槍聲橫過四野,下一刻,直升機化作一團巨大的火球,爆炸的衝擊波席卷四麵八方,所有人都感到一股颶風刮過,差點站立不穩,飛機的殘肢爛鐵到處飛舞,好幾個敵人差點被掛中,發出驚恐的叫聲。
劉危安站了起來,看了一眼相距不足五米的彈孔,手指大小的子彈射在地上。
還未靠近趙含情就被一陣子彈壓製,打的頭都抬不起來,劉危安死死貼在地麵上,渾然不顧土堆被子彈打的紛飛,碎石射在臉上,他也似乎沒有感覺,隻是默默地計算敵人射出了多少子彈。當有人更換彈夾的時候,他動了,手一揮就收回來了,用時不超過零點一秒,一團黑黝黝的東西落在了敵人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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