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帶著一頂鴨舌帽,耳中帶著耳機,搖頭晃腦聽著音樂。不過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餘光不時瞥向後麵,似乎擔心什麼東西追來。
出城的隊伍緩慢地移動,天風省如今還是軍事化管理,規矩嚴格,沒人敢插隊。青年低著頭,悄無聲息插入前麵之人的空隙,讓人驚訝的是被插隊之人仿佛理所當然,沒有半點反應。青年關注著平安戰士的目光,每當他們目光移開的時候,就會向前插一個位置,一步一步向前。而被插位置的人,表情冷漠,渾然不在乎。
砰!
房間的門被大力踹開,房間簡陋,一覽無遺。一張床,一張電腦中,電腦還沒有關機,掛著單機紙牌遊戲,地上幾個吃完了的泡麵筒。
“人已經走了。”嫦月影閉上眼睛,紙鶴在她頭上盤旋,給人一種茫然的感覺。劉危安和黃玥玥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此人很聰明,使用了偽裝,我的紙鶴無法追蹤了。”十幾秒鐘後,嫦月影睜開了眼睛。
“他跑步了的。”劉危安自信道。
“查到了嗎?”黃玥玥按了一下耳中的微型話麥。
情報的重要性,古代人都知道,社會發展到如今,這種事情已經融入到骨子裡了。天風省的每一個人,雖然不能說24小時監控,但是居住在上麵地方,姓甚名誰,這些基本的資料還是有的,也許在馬學望時代,天風省有很多黑戶、奴隸,遊離餘監控之外,但是在劉危安時代,這種情況是不允許出現的,至少現在是這樣。
現在人口少,加上糧食掌控在劉危安手上,人口管理這一條,還是比較容易做到的。
不知道黃玥玥聽到了什麼,她的眉頭蹙起來了,對劉危安道“這人姓吳名仁,人,今年28歲,身高176,體重68公斤,嘴角一顆紅痣,但是我懷疑這些是虛假資料。”
“吳仁,無人,當然是假的。”劉危安笑了笑,“走,北城門!”
……
“站住,你是什麼人?身份證給我,為什麼要出省?”檢查人員說著說著表情突然迷惘起來,剛剛接過身份證,壓根沒看,馬上又還給了青年。
“證件無誤!”
“沒有私藏違禁品,檢查完畢。”檢查的人隻是做了一個檢查的動作,連青年的身體都沒碰到,對於如此不合理的情況,不管是通訊的民眾還是平安戰士,似乎都沒有注意到。
“放行!”
青年走出城門,外麵早有汽車準備好。青年上了汽車疾馳而去,大約十分鐘之後,劉危安和黃玥玥追到了城門,發現人離開之後,大發雷霆,一支50人的平安隊伍氣勢洶洶出城而去,周圍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索索不安,好在劉危安並未遷怒於旁人。
角落裡,一個弓著背的老人,眯著眼睛坐在牆角曬太陽,身上穿著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破衣服,深深的鄒紋讓人表麵年齡至少超過80歲。從不知道多久沒洗的油膩頭發可以知道,這是一個孤寡老人,到了這種年紀,除了坐吃等死,什麼都做不了。
路過的行人,沒人會對這個老人多看一眼。他似乎習慣了這個世界的冷漠,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劉危安帶著黃玥玥氣衝衝離開的時候,他嘴角浮現一絲得意而不屑的笑意,一閃而逝,又坐了一個多小時,看見出城的平安隊伍無功而返,才起身優哉遊哉返回住處。
那是一棟很普通的平民居住區。斑駁的牆壁顯示有些年頭了,門口兩個叫花子蓋著破爛的棉被在打瞌睡,老頭進去,叫花子連眼睛都沒睜開一下。
房子隻有三層,老頭平時住在二樓,一樓還有幾個同樣是叫花子的人不知道在忙碌啥,老頭也不管,直接上二樓,樓梯沒有開窗,顯得有幾分暗淡,老頭也不在意。
推開門的刹那,老頭突然感覺不對勁,凝目一看,房間裡麵坐著三個人,一男兩女,似笑非笑看著他。他整個人如被雷電擊中,頭發都豎起來了,一瞬間,他全身肌肉緊繃,駝著的背猛然繃著,從丹田湧出的力量潮水般用到雙腳,就在他要射破樓道裡唯一的窗口衝出去的時候,房間裡麵的男人說話了,猶如一把劍,把他死死釘在地上,一動不動。
“你認為我都找到這裡了,你還跑得掉嗎?”
老頭,不對,現在不應該叫老頭了,那充滿朝氣的氣勢,絕對不是一個暮靄沉沉的老人可以擁有的,眼神銳利刀,看起來臉上的鄒紋似乎熨平了,呼吸沉重,如同受到了威脅的野獸。
“坐下來聊一聊唄,說不定情況並不如你想想的那麼糟糕。”劉危安微笑道,被發現了還敢留在天風省,用一個障眼法代替自己離開,這種計策沒什麼稀奇,但是膽略卻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你是怎麼看出我來的?”足足七八秒的時間,老人氣勢收斂,呼吸也歸為平靜,若無其事走進房間,坐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