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而痛苦的慘叫在長街中傳出很遠,和那些一次性的慘叫不同,這一聲慘叫悠長婉轉,纏綿悱惻,如長江大河,連綿不絕。
從高音到低音,十分的連貫,慘叫了三分多鐘,中間都不帶換氣的。當大象鬆開腳的時候,領頭之人已經隻剩下半口氣了,渾身濕透了,仿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你叫什麼名字?”劉危安問。
“黑雞,大叫都叫我雞哥——”領頭之人馬上醒悟這不是江湖介紹,趕緊又道,“你可以叫我小雞。”小心翼翼瞥了劉危安一眼,唯恐他會生氣。
“你說這裡是薛爺的地盤,薛爺是什麼人?全名是什麼?武功是什麼級彆?手下有多少人?”劉危安倒是沒在意他是雞哥還是小雞。
“薛爺是突然冒出來的,沒人知道他叫什麼,反正大家都叫他薛爺。武功是什麼級彆,我們也不知道,我隻看見過他出手三次,都是一招敗敵。這白茅區的人都是跟著薛爺混的,具體多少人,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三四千肯定是有的。”黑雞一邊說一邊小心偷看劉危安的臉色,唯恐說的答案不符合他的要求。
劉危安卻很平靜,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什麼東西來。又問了十幾個問題,黑雞很配合,知無不言言無不儘,隻是他就是一個小頭目,手下也就一百多個兵,知道的東西有限。不過多少還是說了一些對劉危安有用的東西。
這個地方叫白茅區,是薛爺的地盤。邊上幾個區,每個區都有強大的人占領著。這些人控製著不少進化者,進化者每天必須獵殺一定數量的喪屍才能換到糧食,不然的話就會餓死。至於這些人要喪屍乾什麼,黑雞就不知道了。
薛爺算得上附近幾個區域最強大的人,好幾次邊上區域的人踩過線了,都被薛爺一巴掌怕死了。而白茅區的人進入了其他區域,那些區域的掌控者卻不敢動手。
最後劉危安注意到一個細節,這些掌控者都有糧食,而且不少。不管進化者們獵殺多少喪屍,他們都能拿出相對應的糧食來獎勵,要知道,這一點即使是天風省都做不到。
現在到處缺糧,一個小小的區域負責人,如何來的糧食,而且是大量的糧食?
黑雞說完之後,忐忑不安看著劉危安,不知道他要如何處置自己。從作風上看,這也是一個心狠手辣之輩,不過黑雞也看出來了,劉危安的實力遠勝於他,兩者屬於不同層次的人,劉危安應該不會和他們過不去。果然——
“給他包紮一下,我們去會一會這個薛爺。”劉危安吩咐。自然有人給黑雞包紮。遠處的三個黑雞的手下早就醒
來了,看見了黑雞被折磨的一幕,他們嚇得一動不敢動。尤夢壽走過去,一人屁股上踢一腳,把他們都踢過來了。
“你跟著我們一起,還是留在這裡?恕我直言,以你現在的狀態,如果再遇上食人魔,必死無疑。”劉危安走到小女孩身邊。
對於這個倔強而冷漠的小女孩,他還是不希望她就這樣死了。
鄭莉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本能的,他知道劉危安說的話是對的,但是她也有她的顧慮,同時他也不確定劉危安一行人是好人還是壞人,跟著他們去,福禍難料。她畢竟還隻是一個14歲的小女孩,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具屍體給你。”劉危安指著食人魔,說完這句話就走開了。他沒有說太多,機會給了小女孩,能否抓住,就看她自己了。
一行人按照黑雞指點的路線前行,黑雞被大象抓小雞仔般抓在手上,腿上的傷口已經處理了,雖然不再流血,但是疼痛是少不了的,大象可不是溫柔的人,他疼的滿頭大汗,卻不敢出聲。
路上,時不時碰見遊蕩的喪屍,尤夢壽負責開路,不管是什麼級彆的喪屍,都乾淨利索的解決。黑雞看的心中發毛,這才知道碰到鐵板了。不說深不可測的劉危安和可以瞬間把他秒殺的大象,就是尤夢壽也可以輕易把他殺死。這究竟是一群什麼人?他忽然開始為自己的命運擔心了,不是怕劉危安,從劉危安無所謂的態度他大約知道,劉危安是沒有要殺他這樣無關緊要的小卒的意思的,他擔心的是薛爺。
以薛爺的性格,必然會和劉危安等人發生碰撞,一旦薛爺吃虧,他這個帶路的人就倒黴了。不過雖然擔心,卻無可奈何。他的命運已經由不得他做主了。
小女孩瘦弱的身體背負著兩隻食人魔的屍體遠遠的跟在後麵。一隻是無頭的,一隻是完好的。完好的是尤夢壽殺死的,她是再三確認劉危安等人對食人魔的屍體看不上眼,才用繩子綁起來的。食人魔的分量可不輕,兩隻加在一起,足以把成年人壓扁。小女孩雖然是進化者,卻也被壓的彎下了腰,但是她卻不願意放棄,咬著牙齒跟著。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堵厚重的圍牆,各種機槍、炮管密布,巡邏人員來來往往,街道兩側,攝像頭監控著每一個角落。戒備森嚴,應該就是黑雞口中的總部了,也是薛爺落腳的地方。
“小雞,怎麼變成單腳雞了,還有一隻腳哪裡去了?跑走了嗎?”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夥人也是回總部,大約二十多人,一半的人背上背著一隻喪屍,看起來收獲不錯。
黑雞臉色難看,也不說話。
這夥人的目光在尤夢壽和大象身上轉了幾圈,又在黃玥玥身上停留了好幾秒鐘,眼中射出貪婪,不過最後還是沒敢鬨事,隻是又嘲笑了黑雞幾句,來到了入口處。驗明了身份後,一個個魚貫而入。黑雞在總部應該有點身份,帶著10個陌生人入內,守衛也不在乎,隻是登記了姓名就放進去了。
穿過大門,一股喧囂撲麵而來,外麵冷冷清清,裡麵倒是熱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