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主!”
整齊劃一的聲音傳入書房,黑白無常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恭敬地看向房門。躺在地上猶如軟泥的申友波觸電般彈跳了起來,不過,真正起來的隻有頭顱,他的手腳已經被折斷,無法動彈。申友波心中翻起了巨浪,沒想到劉危安會過來。
《雲夢城》,自從占領之後,劉危安就沒有來過了,一晃,已經是數年時光了,時光匆匆,過的太快了,劉危安走進書房,第一眼並未看癱軟在地上的申友波,而是打量書房的布置。
四麵牆,有三麵牆是書架,從地上延伸到屋頂,書籍上,密密麻麻的書籍,大部分是竹簡,一股蠶桑的曆史感撲麵而來,進來的這麵牆壁,則是大大小小的石碑,有十幾塊,大部分很完整,唯獨有一塊一人高的石碑殘缺了一半,劉危安仔細一看,嗬,重口味,這哪裡是石碑,分明是墓碑,‘老大人之墓’這五個字,他還是認識的。
劉危安站在一副山水畫前看了有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轉身,坐在黑白無常讓出來的椅子上,居高臨下看著申友波,緩緩地道:“我第一次來雲夢城的時候就聽說過申大善人的名字,不過,那一次事務繁忙,沒有時間拜訪,不意這一拖,便拖到了現在,真是抱歉。”
“申友波拜見荒主!”申友波想行禮,但是已經做不到,隻能用頭磕地,砰砰作響,出了血也不在乎。
申友波內心充滿濃濃的後悔,劉危安拿下雲夢城時候,根基不穩,所以,向雲夢城的本地勢力示好,當然,在那種情況下,申友波更願意認為那是一種示威,因為合作的世家活下來了,不合作的世家,已經成為曆史。
被武力壓迫,申友波表麵合作,心中自然有其他的想法,但是也有的世家並無二心,現在回過頭來看,與平安軍合作,貌似並無不好的地方,可惜,他之前一直受到錢家蠱惑,認為劉危安的出現,侵占了申家在雲夢城的利益,因此打心底敵視平安軍,暗中作對,直到這一刻,夢想破滅,他才猛然清醒過來。
申家在雲夢城是有幾分勢力,不管是誰,都要給幾分薄麵,可是,劉危安是整個大荒的荒主,手下數百個城池,雙方的實力根本不在一條水平線上,可笑他一直下意識認為平安軍對自己有所顧忌,便是發現了自己圖謀不軌,也會謹慎對待,等到武功被廢了,他好像是一隻青蛙從井裡被抓了出來,恍然驚醒,原來世界那麼大,
他把自己看得很重,可實際上,他在平安軍的眼中,就是一隻青蛙,一隻蟲子而已,想要捏死,根本不用過多考慮的。
“申家主,你不僅是一個善人還是一個文化人,我以前的老師教我,對待文化人,還是要有禮貌的。”劉危安拿起筆架上的一支毛筆,鹿毫,雙色花鹿的脖子靠下,差一點點挨著腹部的位置,有一小撮黃毛,又細又軟,還帶著一絲彈性,是製作毛筆的極品毛發,雙色花鹿是四級魔獸,捕殺不易,一支鹿毫,差不多需要捕殺三隻雙色花鹿,因此,鹿毫的價格是極高的,往往被當做珍品收藏。
劉危安以前對毛筆是不懂的,自從成為了符籙師,與毛筆打交道的機會多了,慢慢的就了解了,他寫字繪畫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如果要比用壞的毛筆的話,彆看申友波的年紀比他大,但是,申友波就算再過一百年,也比不上他。
“不過——”劉危安拉開了抽屜,抽屜裡麵,整整齊齊用精美的木盒珍藏著一支的鹿毫,足有19隻,喜歡看書的人,都有收藏文房四寶的習慣,申友波也不列外,看來是真正的讀書人,而不是裝樣子的。
申友波心中猛然一跳,聊天的時候,最怕的就是‘不過’,轉折的話,從來都不是什麼好話。
“文化人的心思重,俗話說,‘仗義多為屠狗輩,負心儘是讀書人’,老人的話,還是要聽一聽的,畢竟,這是千百年來總結的經驗,是有曆史教訓在裡麵的,申大善人,我來之前看了一下雲夢城的卷宗,平安軍的出現,損害了不少世家的利益,丁家和應家甚至都被迫離開了雲夢城,唯獨沒有觸碰申家的利益,我甚為不解,為何那些利益受損的世家沒有跳出來,反而是申家急於對付我,還請大善人指教。”
申友波的眼中閃過濃烈的悔意,如果他沒有處於劣勢,自然會有一番大的道理,可是,如今成為了階下囚,說什麼都沒用了,不過,他還是想爭取一下:“是我被豬油蒙了心,想著讓申家更上一層樓,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可以把有關錢家的一切消息都說出來,隻求荒主大人放過我的家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是無辜的。”
“那就不擾申大善人了,平安軍來雲夢城的日子是沒有申家長,但是情報工作還算可以,錢家第一次找你的時候,我實際上已經知道了,我是在等著你懸崖勒馬,可惜,你沒有珍惜。”劉危安站了起來。
“荒主饒命,求荒主放過小的家人,小的下輩子願意做牛做馬伺候荒主,求——”申友波大驚失色,劉危安如果走了,申家就完了,申家是死是活,全在劉危安一念之間。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