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樓。
已經是晚上了,大家依舊飲酒作樂,沒有一個人想過要離開,在場之人,沒有一個不是人精,而且,關於《龍雀城》發生的事情,他們也已經知道了,他們就更加不想離開了,雖然他們不清楚朱百萬為什麼要和劉危安對著乾,但是,他們肯定是不願意站在劉危安的對立麵的。
有人站在劉危安的對立麵,他們是喜聞樂見的,特彆是朱百萬這種巨富,他們尤其希望雙方鬥的激烈一點,不管最後的結果是誰倒黴,對他們都是有利的。劉危安倒黴,以後自然更加倚重他們,他們就能趁機提出更高的要求,如果是朱百萬倒黴,有道是一鯨落萬物生,就算不能從朱百萬身上吃點肉,朱百萬倒下之後留下的空缺,也能讓他們收獲不少好處。
第三荒雖然是新開發的市場,麵積畢竟是有限的,市場比不上中原,少了一個朱百萬,其他人得到的自然就多一點。
所以,一個個裝傻充愣,劉危安不主動提起來,他們樂得裝糊塗,飲酒作樂這種事,他們擅長,不要說一天了,三天三夜對他們而言都是小菜一碟。就是苦了陪酒的清倌人,酒水喝多了,來來回回跑廁所。
期間,還發生了一起小插曲,有個喝醉了的公子哥,吵著鬨著要找畫眉,當他推開門一看,瞬間酒醒,汗水當場就冒出來了,一張紅潤的臉變得蒼白如紙,好在劉危安並未計較,揮了揮手。
公子哥嘴唇顫抖了好幾下,愣是一個字沒發出來,灰溜溜地離開了。何再道告訴劉危安,公子哥是盧家的一位旁係,天賦出眾,比主家的子弟更受盧家老爺子的喜愛,因此平日裡有些高調。
“年輕人嘛,調皮一點挺好。”劉危安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感覺違和,他的年齡比盧家的公子哥還更小。
……
《龍雀城》是一座不夜城,為了早日戳破劉危安的謊言,朱百萬也是下了死命令,隻要攤主不收攤,就一直排隊去買。眼見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二點,賣肉的人依然排隊,有平安戰士詢問石牛是否收攤。
“朱老板那麼急著送錢,我們有何必拒人千裡之外?叫兄弟們辛苦一點,通宵,另外,再增加100個售賣點,我也好奇,朱百萬加重的這個百萬,究竟值多少錢。”石牛的笑容有些冷。
或許是對劉危安充滿絕對的自信,不清楚中原人是用什麼眼光看待第三荒看待劉危安的,反正,以他的理解,朱百萬完全是以卵擊石,蚍蜉撼樹。莫不是以為自己是猛龍過江?可以強壓地頭蛇,如果真這麼厲害,怎麼會如同喪家之犬被魔獸追得到處跑?
以他的思維,是沒辦法理解朱百萬的行為,但是,有這樣一個刺頭是有好處的,對第三荒而言,殺雞儆猴是必要的一把火,隻不過,中原過來的人都小心謹慎,沒人冒頭,好不容易等到朱百萬配合,石牛還是很開心的。他現在反而擔心朱百萬認慫,如果那樣,這場戲未免虎頭蛇尾,荒主還在看著呢,他這個當手下的,還是希望戲,精彩一點。
朱百萬沒讓他失望,他增加多少攤位,朱百萬就派遣多少人出來,總之不讓一個攤位閒著。
一夜悄然過去,對很多人來說,這是平常的一夜,但是對於朱家的家丁、門客來說,卻是不平凡的一夜,他們見到了他們這一輩子見過的最多的五級魔獸肉。石牛為了把朱百萬的家底都撬出來,魔獸肉的主力換成了五級魔獸。
和四級魔獸肉相比,五級魔獸肉的價格高了十倍不止,五級魔獸肉,即使在大家族,也是比較珍貴的,平常都是放在倉庫,節慶日或者重要客人來訪時候拿出來招待的。
朱百萬一覺醒來,看見了守候在門外的管家臉色難看,甚至帶著一絲惶恐,他莫名的心中一沉,不過多年的江湖風雨讓他很快壓下了內心的一絲不安,平靜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金幣……金幣……用完了?”管家說話都不利索了。
“我不是說外庫的錢用完了就提內庫的嗎?我已經跟老宗打過招呼了,莫非他不聽命令?”朱百萬臉色一沉。
“你說什麼?”朱百萬以為自己聽錯了。
“內庫的錢用完了。”管家的聲音很低,根本不敢看朱百萬的眼睛。
“你是說——內庫的錢全部用完了?”朱百萬的語速很慢。
“……是!”管家的頭壓的更低了。
“魔獸肉呢?都買下來了嗎?”朱百萬深吸一口氣,壓下激動的心情。
“沒……沒有……平安軍的魔獸肉根本買不完,依舊從四麵八方送過來。”管家道。
“這不可能,平安軍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魔獸肉?我數十億金幣會買不下平安軍的魔獸肉?到底怎麼回事?說!”朱百萬的怒氣終於壓製不住了,最後一個字幾乎是咆哮著說出來的。
“平安軍在後半夜出售的都是五級魔獸肉,價格很高,沒有打折。”管家道。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麼不通知我?”朱百萬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您……您……您說——”管家結結巴巴。
朱百萬立刻想起昨晚上睡覺之前,特意告訴了管家不要打攪他休息,他要養精蓄銳,他認為決戰將會在今天,他認為自己的財富足以應付任何問題,所以讓管家不需要吝嗇,隻要平安軍敢拋售,就全部吃下。
但是這個結果,是他沒有意料到的。
“好一個平安軍,好一個劉危安。”朱百萬咬牙切齒,心中首次升起了一絲悔意。
“主人……現在該怎麼辦?”管家鼓起勇氣問。
“以為我朱某人就這點本事嗎?”朱百萬閉著眼睛很久,才緩緩鬆開了拳頭,臉上閃過一抹狠辣,淡淡地道:“把七竅玲瓏鎖取來。”管家身軀一震,繼而眼中射出驚喜激動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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