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瓜皮帽歪歪斜斜,宛如喝醉了酒,東倒西歪走出了百花街,他這樣的人,自從《百花街》開業之後,這種現象就變得平常了,喝花酒醉倒在路邊上的都有,現在這個點還算早的,過了淩晨,這種走路搖搖晃晃,嘴裡胡言亂語,滿身酒氣的人就更多了,街道兩半擺攤的人,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申府。
男子走進府邸,自有管家喊著老爺,扶著進入了內屋,男子揮手喝走了管家,關上房門的一瞬間,男子眼中的醉意消失了,目光變得冷靜,身體也站直了,哪裡還有半分醉意。男子的臥室通向書房,就在男子跨進書房的一刹那,全身的肌肉驟然緊繃,幾乎就要逃走,不過,他克製了這種想法,若無其事走了進去,說道“兩位不經過主人的同意就進入,似乎,有些不妥。”
“心理素質不錯。”坐在書房內等著的人是黑白無常,白無常麵無表情,黑無常的嘴角卻有若有若無的笑意。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該害怕的是你們。”男子冷冷地道。
“我們都到了這裡,你以為你還瞞得住嗎?申友波申大善人?”黑無常哂笑道。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現在請你們立刻離開,否則我就報告城主府了。”申友波心中一沉,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在你走進你家的大門的那一刻起,申府就被團團包圍了,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了,所以,就不要搞小動作了。”黑無常坐在前麵,但是申友波背後的小動作,他似乎看得一清二楚。
“你們是怎麼發現的?”申友波身體發冷,眼中流露出一絲後悔。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黑無常嘴角冷笑“配合還是頑抗,給個痛快話,我很忙。”
“殺了我吧!”申友波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閉目待死。
“是條漢子。”黑無常打出了一個信號,立刻,申府響起了潮水般的慘叫聲。
“你們是什麼人?”
“大家小心,有敵人!”
“快跑,快報告城主府,有歹人要殺人。”
“不要——”
……
慘叫聲往往隻有半聲,響起一半就沒了,短暫而急促,而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反抗也同樣急促,兵器碰撞一半隻有一兩次,然後便是慘叫,說明外麵不是廝殺,是屠殺,申府處於絕對的劣勢。
“住手,禍不及父母妻兒,你們怎麼不講江湖道義!”申友波一下子變得極為憤怒,朝著黑白無常大吼。
黑白無常突然動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申友波的手臂,哢嚓,折斷,然後又抓住了雙腿,哢嚓,折斷,一掌拍在了申友波的氣海穴上,廢了他的武功,黑白無常倒回椅子上坐下,仿佛沒有動過一般,太快了。
申友波一直在警惕兩人,可是兩人的速度已經超越了他的反應,意識到不對的時候,人已經成了廢人,這一刻,申友波徹底絕望了,如果武功沒有被廢,他還有一絲底氣,他認為做自己還是有用的,最不濟,可以投降臣服,可是,武功被廢的一瞬間,他知道,他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在魔獸世界,一個沒有武功的人,是沒有價值的。也就是說,他自持自己很重要,實際上在平安軍眼中,什麼都不是,這種覺悟讓他絕望。
“求你們,放過我的家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申友波因為疼痛,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冒出,他顧不上自己的疼痛,他的心中隻想著自己的家人,他的孫子才剛剛出生,還不足三月。
“給了你機會,但是你不懂得珍惜。”黑無常道。
“我說,我什麼都說,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全部告訴你們,隻求你們放過我的家人。”申友波心中後悔無比,可惜,時光不能重來。
“你背後的人是錢家吧,這個問題並不能猜。”黑無常悠悠地道。
申友波渾身一顫,不能置信地看著兩人,他自認為做得很隱秘,沒想到,對方早已經知道了,他整個人如同爛泥一般趴在地上,悲哀地發現,他連討價還價的餘地都沒有用了,耳中聽著慘叫聲越來越密集,他的內心宛如被萬條毒蛇啃咬。
廝殺聲突然停了,很突兀的,所有的打鬥聲音消失,仿佛被誰按下了靜音,詭異的變化令人心中湧起強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