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中繼站,在這個“遊戲場景”中,他過往的運用方式,有一個比較冗長的專屬名詞,翻譯成地球語言,大概叫做“璿晶陣列放出的飄流魚卵”。
專指那些生活在最理想的“精神海洋”環境中,完全不知道真實世界殘酷的菜鳥。
在軍隊中,肆意運使靈魂力量,是要被打屁股、關禁閉的。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正是含光星係“孽毒”肆虐的極端環境,以及在璿晶陣列的庇護下,也依舊是犬牙交錯的精神層麵格局。
至於說“孽毒”為何物,目前極端危險的環境又是如何形成的,則是大部頭著述也很難解釋通透的專業性問題了。
羅南不是那種力求與眾不同的叛逆子,他很遵守規矩,尤其是在非靈感勃發的非研究階段。
而且,現在“時間偏差”對他也高度有利,即使他對“遊戲場景”的設定抱有一定的懷疑,但還是以一個新兵的視角和進度,慢慢去接觸,嘗試逐層剝開外圍迷障,探知裡麵的奧秘。
此時,羅南就嚴格按照維修巡視的操典,以設備掃描為先導,依托於探測設備的有限度精神探測為中軸,逐分逐毫進行檢視。
靈魂力量收束,使之沒有絲毫溢散,隻是通過模擬神經元,與外設的“豎領”機芯形成乾涉作用,再和電磁信號“混編”,形成了相對安全的靈波結構,這才真正外放。
“強光手電”就是由這種嚴謹綿密的“混編靈波”集成,形成肉眼難見的探測光束,刺入原本感應莫及的“黑暗地
帶”。
羅南有些僵硬地“揮舞手電”,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采用這種方式了,可還是覺得不習慣,總感覺自己變成了課堂上初練字的小學生,攥著筆杆,嚴肅而又笨拙地畫“蚊香”。
相較於羅南慣用的“純粹感應”、“靈魂披風”等方式,“強光手電”實在沒什麼排麵。可作為帝國軍方長年堅持的操典式技術,在設計和操作上,也是細膩兼實用。
至少在此刻,是夠用的。
“主乾道初檢無缺損。
“進入次級甬道,編號‘管乙542’。
“確定為永固型‘工蜂格’建構,圖紙標號‘煉2811’,對標完畢,表層無缺損……要做深度透析嗎?”
羅南在檢測的同時,同步做了有關記錄,並向他的上官梁廬做彙報,話裡麵有些躍躍欲試的情緒。
“稍等。”
梁廬此時也在與上麵聯係,看二蜂巢乃至中繼站的高級傳感器,是否已經將這裡的警報記錄在案。
對此,上麵的回答是並沒有。
梁廬是有著充分的檢測經驗的,緊接著又追問,從他們兩人此前巡視經過到現在,附近區域是否有戰事或戰事導致的衝擊波。
羅南和梁廬本次進行的是“往返式”巡檢,這片區域,最多一小時前(天淵時間),便來過一次,並按巡視要求,做了認真的檢查。
當時完全沒發現問題。
這回,指揮台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梁廬皺眉,隨即扭頭對羅南道“有麻煩了,很可能是極低烈度的滲漏……且有可能是活體。”
“呃?”
就算羅南這段時間惡補有關基礎知識,遇到這種情況,也需要好好地檢索一遍,才能找到對應的項目。
還好梁廬是一個合格的上官,很快就做了進一步的指點“就是低級的寄生幻靈,當然,也有可能是孽毒活體。不管是哪個,它必然具備基本靈智或本能,而且極有可能已經找到了寄生區域、甚至是寄主。”
羅南眼角抽搐了幾下,辛苦地跟上梁廬的思路。
幻靈和孽毒是不同的概念,卻又彼此聯係;
寄生區域和寄主是不同的危險等級,但又不是簡單的遞進關係。
羅南必須要說,“內宇宙模擬器”的新手引導場景做得還是不夠水平,這種複雜的背景設定以及對應任務,對憑空插進來的“遊戲玩家”實在是太不友好了。
在羅南辛苦檢索知識點的時候,梁廬也踐行了他的帶兵職責,對羅南發出了技術性問詢“綜合現有情況看,你認為是幻靈還是孽毒?你準備怎麼處理?”
說也奇怪,真問到頭上,羅南反而跟上了節奏,這段時間苦修操典、背誦條規的功課起了作用,他稍稍沉吟,隨即冷靜回答“不管是什麼,都要以針對孽毒的方式來處理……如果是我說,我會選擇‘切分’疑似寄生區域,因為這是我唯一擁有的處理技能。然後就地固守,等待後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