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毫笑起來:“羅先生可以跨空往來,為常人所不能;蝠上師雖沒有這般能力,但也有天下無雙的火行之術,磚石結構肯定拘不住他,是他自我封閉其中,也算是給自己做了暗示,是自限之術。”
六甲在旁邊說得更直白些:“如果蝠上師一切如常,自然隨便出入;可如果畸變問題不解決,乾擾形神框架,怕也施展不了那無雙火行之術,便是出來,也是強行打破密封牆體……那時就麻煩了。”
說話間,三人已經穿過柱廳,來到安放神像的“胎室”之前。
確如白毫、六甲所言,這裡已經完全封閉,至於封住這裡的材料,則是完全塗黑,好像是石頭,也可能是彆的有宗教意涵的東西。它當然擋不住超凡種,也隻能是做自我限製。
羅南打量著“牆體”,正琢磨如何與裡麵的蝠上師招呼,黑沉的“牆體”或者說是“胎室”整個地亮起,裡麵的光線透出,映著莊嚴又猙獰扭曲的巨大神像,還有神像邊緣,遮住半邊的人影,另外就是斑駁的牆體雜質——又好像噴濺上去的血汙痕跡。
此時的“胎室”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燈籠”,核心的光源映照出裡麵的事物;更像它的名字,所謂“胎室”,便如子宮胎膜,孕育著人身或者更神異之物。
羅南注意力落在神像邊緣,那半邊人影之上。
顯然這就是蝠上師了。
羅南與蝠上師並沒有真正見過麵,非要說有,也隻在五月份那場巔峰會議上,見過各自的真身投影。印象中,蝠上師是一位苦行僧侶般的枯瘦中年人,此情此景,以及胎室映現的影子,感覺還很像。
在莊嚴又猙獰的巨大神像邊緣,蝠上師暴露的半邊身體,那怕已有扭曲放大,仍顯得格外瘦削。
也不用羅南再琢磨禮數,裡麵的蝠上師先一步開口,前麵是一聲長長歎息,比剛剛的呻吟要更清晰些,後續聲音遠比印象中沙啞虛弱:
“感謝羅先生到錫城來,特殊時期,不能麵見相迎,還請見諒。”
“特殊時期,就不要客套了,上師好好養病才是。”羅南客套話也是張口就來,“有白先生、六甲先生相助,錫城這邊的局麵,翻不了天去,我倒是可以拍胸脯保證。”
“胎室”內外,一下子靜默。
白毫、六甲視線轉過來,蝠上師看不到,但大約也是類似想法:
你拍胸保證,是什麼意思?
羅南不管彆人是怎麼想法,繼續道:“上師這傷勢病情,從何而來?”
“冥想有異,又沾染畸變元素……”
蝠上師的說法和之前羅南了解的差不多,後者便點點頭:
“我不懂醫術,但對冥想還算有些研究……咳,其實也不同,我這邊主要是觀想。就是對照觀想圖形,你們都知道,就是那正麵四體及其內切外接圓球,象征自我、社會和天地三重格式。同時還要念咒語,就是祖父傳下來的‘十六字訣’。”
這有點兒像聊天,又像在討論修行。
大家都是修行者,見麵如此倒也正常,如果不是蝠上師病患在身,有氣無力的話。
“胎室”內外,差點兒又沉默掉,還好白毫及時接話,笑嗬嗬地回應:“這也沒差,觀想亦是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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