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情況,衛星圖像拍到了默城外圍大片劇毒汙染區,從距離城市四百公裡的荒野深處,一直延伸到默城外圍,大致是這麼個方向……應該是那位與‘水箱’戰鬥的痕跡,更具體的仍未知曉。”
白毫倒是主動與六甲分享了一些信息,他視線盯著遠處的神廟,表現得要比之前麵對羅南時更凝重些。
信息分享完畢,順勢就問六甲:“羅先生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位老資格超凡種不遮不掩,當麵詢問,壓迫力還是有的。
六甲卻隻是簡單回應:“之前有約,要討論錫城和‘環印度洋奔潮’事件,看二者有無關聯。”
白毫仍隻看著神廟:“是嗎?我怎麼聽默城那邊的消息源講,說是那位已經了解了‘奔潮’的根源?”
六甲平靜回應:“羅先生也這樣講,大概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所以他過來告知一聲……不想這邊也出了麻煩。
“嗬!”白毫忽地一笑,“不想?怕是正因為他過來,才出的狀況。”
六甲皺眉:“白副委員長……”
“六甲啊,你若是心不甘情不願,就不用這樣虛偽客套。”
白毫也不管六甲如何反應,雙手抄在風衣外兜裡,注視著遠方神廟,悠悠感慨“這位‘在世神明’,怕是已經窺見了這個世界最根本、最底層的東西,不像我們,隻在麵上糊弄。所以,他隻要過來,就注定要矛盾激化……
“但在他而言,我們這也不算什麼矛盾,隻不過是綢緞上的褶皺,撫平了就是。現階段,怕隻有‘羅體係’和‘李體係’、地球與‘深藍’的對抗才是根本。”
六甲想說話,白毫卻是緊跟著又笑:
“然而螻蟻以褶皺為山川,以水漬為湖海,又哪能輕易領會神明的眼界?”
“白副……白先生您也算螻蟻嗎?”
“你且聽那位隨口道來的隱秘,難道我們還不算?當然,六甲你還年輕,倒是可以奮力一搏,以蚊蠅之力,亦可以暴雨中飛騰;若撐到機緣到來,迎風變化、扶搖直上,也未可知。至於我,垂垂老矣……還有蝠上師,他勉強也算年富力強,隻是走錯了路,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六甲聽到這裡,微微一笑,也不再說話。
白毫知道的肯定比他多,有些感慨很正常,但立場就確定了,哪怕是鼓勵,也是暗戳戳地敗壞信心。
或許是本能的恐懼和嫉妒……
好吧,六甲本人也確實沒什麼信心。
這個世道變化太快了,變得他已經不敢說有什麼把握。
他已覺得如此,長期跟在那位身邊,又是怎樣的感受?
六甲的視線也看向神廟,卻是穿過了實體建築,有些失焦。
但很快,他心神一凜,鼻端卻似嗅到了濃烈的血腥氣。
白毫與六甲幾乎同時抬頭看向神廟上方的天空,便見陰沉雲層背後,莫名有血光滲透,又侵略如火,轉眼間奪取了好大一片空間。
事實上,比感官更早一線,淵區之上湍流湧動,暗成漩渦,明顯侵蝕了物質世界。
六甲稍怔,很快就辨認出來這份力量的根底:
“血焰教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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