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細分辨，有部分“碎片”上麵分明有些微光，甚至漸漸明亮，好像是一塊被砸碎的鏡子，幾片角度正好映了光，其餘幾片映的都是昏暗。但無論是發光還是晦暗，都看不清楚上麵有什麼，總體還是幽暗不明。
新的“有所備”界麵，當真是越變越古怪。
重點在於，該怎麼用？
這可不是一句“一往無前”，就能指引清楚的。
那些仿佛從“裂隙”中吹出來的囈語之風，他倒是在“披風”APP中聽見過幾回；還有昨晚今日在錫城，乃至在“外地球”，都有類似經曆。一般而言，類似囈語都是大量人員的念頭心聲所化，多是情緒濁流、念力信仰的具現。
相對比較另類的經曆，則是“外地球”數十公裡深的地下，那座“熔岩島”上，“逃亡者”“真·靈魂教團”成員洪強記憶中向他展示的“庇護所”。
此刻，羅南第一時間也在考慮“庇護所”，畢竟他才繪製相應的結構不久。
不過這一輪類似“囈語”中，並不像洪強體驗的“庇護所”，裡麵時時刻刻有人在交流、教導、答惑。細細感知之下，羅南聽到的，都是無窮儘的困擾、疑惑和乞求。
更具體的東西，還是聽不清。
羅南越聽，眉頭鎖得越緊。這些“囈語”來源應該極其複雜，反映的不是一人，而是千百人、億萬人的心念和欲求。不同的語言和思維……不，不隻是語言思維，還有更混沌的欲望、念頭混染，彼此乾涉擾動，晦暗不明。
這般極大規模的生靈意念，倒是能用“禮祭古字”的體係來歸攏一二。
可這也是有技巧的，好比“二十七意”中的“鑒悟意”，就有歸攏、梳理人心之妙……可他不會啊！
想到“鑒悟意”，又想到與之相對的“孽夢種子”。
“測驗時空”中，天淵遺族正是用這個抵擋“夢神孽”的汙染。當時羅南又怎能想到，他現在用“夢神孽”的力量，用得一發不可收拾？
羅南失笑又感慨，但也想問自家老爹：這種奇怪界麵，真就不準備一本說明書嗎？哪怕被梁廬感染了些病氣，也不至於這麼不看顧兒子，都送到手上了，還遮遮掩掩。
正想著，那些依稀映了些微光的“鏡片”上，都顯出森白圓環，其中正是他剛剛看到、學會又改變的構形底紋。羅南當即會意，立刻選了一個勉強還算更光亮些的，按照之前的模式，描摹上去。
淡青光絲所勾勒的圖形，倒成了“破碎鏡片”上最醒目的結構輪廓，其中又以“天地構形”中，多半對應著“夢神孽”那部分的構形、文字，變得格外明亮。
幾秒鐘後，所有的圖形結構都消去，“破碎鏡片”重歸於昏蒙，可那昏蒙底色中，隱約又有“禮祭古字”凝結。
羅南眯起眼睛，認真分辨，大概意思是：
星宇深廣，時流如蟲；齧空穿髓，徒有所期。
唔，就是說宇宙無垠，可大多數生命壽元有數，還受到種種規則局限；雖然也想了無數招數，也對宇宙造成一些改變，可最終還是無用，不能合乎人們的願望和期待。
這是極緲小的生靈，麵對無邊際的宇宙產生的困惑疑難。
若這是“問題”，也不是一個問題，而是一類問題。
是羅南無論如何解不開的問題。
彆說是他，便是一眾神明，就能解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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