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瑣錄!
為了避免場下之人影響對賭二人的歇息,全茂示意讓他們避遠些,兩方隨行之人默契的一群朝東邊飛去,一群朝西方飛去,四名公正人則留在了場中。
這就出現了修界獨特的一幅場景,兩群人各自飛遠後皆找了個地方圍坐在一起,然後你戳我一指,我拉你一下,大家彼此指指點點不但不開口而且臉上都沒有太多的表情,誰讓他們修為低呢,要想不影響到元嬰後期的大修士也隻能通過暗傳神念的方式交談了,法陣一共才百裡方圓,任何風吹草動都難逃大修士的耳目。
短暫的休息並沒有衝淡場上緊張的氣氛,第三場一開始大家的心就又懸到了嗓子眼。
第一局,知夏拿出的十枚蠶繭共三個品種,而識繭子拿出的十枚卻全是一個品種的——濁水繭。濁水河出的這種蠶繭在幽蠶繭裡算最差的一種,因此尋常人對它的關注就少了很多,相反的,專事賭絲的人卻對其情有獨鐘,知夏貴為紫霄宮的二仙子,當然不會沒事就與人對賭,是以對濁水繭的研究也是大不如其他種類蠶繭的。
在第二場,濁水繭幾乎是雙方必然要指定讓對方猜的一種蠶繭,此刻見識繭子拿出了清一色的濁水繭,知夏至此方覺恍然,心中不由生出鄙夷之意,四千年前的那場賭局識繭子可沒這麼做,不想他如今已經墮落到為了賭絲而專門去研究濁水繭了,看來自己在這場賭局上是吃了不小的虧了。
第一局知夏的成績是一又三分之一枚,識繭子是兩枚,他在總局數上又變成了領先一局,總的蠶繭數領先到了一又三分之二枚。
第二局識繭子拿出的依然是十枚濁水繭。
“無恥!太無恥了!”晶冰抓著尋易的胳膊用力咬著牙,兩眼凶狠的瞪著識繭子那邊。
尋易咧著嘴傳回神念道“你輕點兒,我的胳膊都要斷了,沉住氣。”按知夏與他的約定,如果雙方優劣懸殊不是太大的話,他隻要在最後幾局打一下暗語保證贏下來就行了,現在第三場才剛開始,輸的又不多,所以他還是如先前般身子左搖右晃,兩手小動作不斷為後麵的舉動做著鋪墊,並不刻意去看知夏幾案上的蠶繭。
第六局結束時,知夏又把總局數給扳平了,在蠶繭數上也扳為僅輸三分之二枚蠶繭了,這是因為她在第三局被迫改用了全是尋易選出的那類蠶繭。
見差距變得如此細微,尋易暗自鬆了口氣,心中盼望著不用自己幫忙師姐就能贏下這場賭局,不管二師姐是何等的練達於世故,深諳變通之道,但誰都難免會在自己精通的領域內懷有驕傲之心,也可以說這是大方之家該有的尊嚴,師姐為了確保贏下賭局,已經讓自己幫她挑選蠶繭了,若還得靠進一步作弊才能取勝,她心裡肯定不會痛快。
第七局是場平局。
到了第八局,連用了七局濁水繭的識繭子忽然改變了戰術,拿出了由北陵河穀、靖安河、前合川三地所產的蠶繭。這一局知夏不但贏了下來,而且是以三比二贏的,這樣一來,不但在局數上第一次領先了,在總的蠶繭數上也第一次反超了識繭子,可謂打了一場翻身仗!
“咱們反贏三分之一蠶繭了!”晶冰再次緊緊抓住尋易的胳膊,她臉上雖很平靜,隻眼中略帶喜色,但神念中卻充滿了激動之意。
這時月虹也抓緊了尋易的另一條胳膊,傳來神念道“太好了!我快要喘不過來氣了,下麵兩局我都不敢看了。”她沒有晶冰的那份修為,臉上已經緊張得泛起了紅暈,手心裡都是汗水。
尋易對她傳去神念道“二師姐一定會贏的,對方已經心慌意亂出昏招了。”
“嗯!”月虹深深的吸了口氣,接著道“下次再有這樣的賭局我可不跟來看了,這還是二仙子跟人對賭,要是換了你在上麵,我恐怕此刻早暈過去了。”
尋易保持著雙眼放光強抑興奮的狀態,傳回神念道“這可是難得的一場經曆,沒多少人能有這種磨練機會,下次你就不會這麼緊張了。”
月虹看著他那樣子頗覺好笑道“你這心浮氣躁的德行還不如我呢,居然還好意思教導我,還是你自己多多珍惜這次磨練的機會吧。”
此時第九局的蠶繭已經被送到了知夏的幾案上,尋易輕輕推了一下月虹,然後注目朝那十枚蠶繭看去,僅剩兩局了,雖然師姐占據了優勢,但也不能大意了。
看過那十枚蠶繭後,尋易暗自有點擔憂,識繭子似乎意識到了上一局用彆的蠶繭是個昏招,在這局又改用了濁水蠶繭,十枚蠶繭中有五枚裡麵是枯絲,三枚是下下品級,兩枚下中,濁水蠶繭雖說是品級差的多,但這十枚也太差了,居然出現了五枚枯絲,恐怕師姐這一局的成績不會太好。
果然,靈香燃去大半時,知夏把十枚蠶繭都擺入了品級格中,竟然隻有兩枚蠶繭放對大的類彆,完全正確的一枚都沒有。
尋易看向識繭子那邊時,見到他雖還有一枚蠶繭沒鑒彆完,卻神差鬼使的有兩枚蠶繭是完全正確的,另有兩枚放對了大的類彆,要是這樣結束的話,知夏在總的蠶繭數上輸的就是一又三分之二了,若識繭子在最後一局中仍有這局的表現,那知夏這邊就得有五枚全部正確才能確保贏下來,若是在第一場出現這個成績不足為奇,但在第三場二人每局猜中的蠶繭數皆在三枚以下,突然出現猜中五枚以上的勢必會令人覺得突兀。
反正看樣子師姐是絕難獨力贏下這場賭局了,自己必須得幫忙了,所以他側身靠向月虹,手上依約定暗語指示師姐,從品級格左數第三枚是枯絲。
到了最後兩局知夏也是加了小心,擺完蠶繭後就用眼睛的餘光留意著尋易這邊的舉動,見到他打出暗語後,隨即捏起第三枚蠶繭看了看,作出拿不定主意的樣子,最後皺著眉把它放到了枯絲一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