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瑣錄!
慈航仙尊把裝著千壽果的木盒往朗星麵前推了推,神情黯然道“這刻骨的哀痛與悔恨是難以擺脫的,唯一讓我感到欣慰的就是清兒的狀況了,我能替你五師姐作的也隻有這些了,拿去吧,我不需要延壽,彆跟她們倆提這些話,我想這一點不用我多作囑咐。”
朗星難過道“師伯,說真心話,我也覺得這裡的師兄師姐們付出的太多了,這對他們有點不公平,可他們所弘揚的卻是大公大義,起到了表率作用,這對南靖洲是有大益的,從這方麵講……”
慈航仙尊擺手止住他道“不用講這些安慰之詞了,我都想明白了,大錯已經鑄成,此類勸慰的話隻能令我更加難受,想幫我的話就幫我照顧一下你這兩位師姐吧。”
朗星站起身,鄭重領命道“師伯請放心,小侄一定竭儘全力照看兩位師姐,您和清緣派為南靖洲付出了這麼多,不單是我,每一個有良知的人都是深懷感恩之心的,在照顧兩位師姐的事情上小侄義不容辭。”
慈航仙尊搖了搖頭道“不談大義,隻談私交就好,拜托你了。”說罷他站起身,拍了拍朗星的肩頭後默然而去。
朗星站立在那裡良久未動,他萬沒想到自己所無比敬仰的慈航仙尊竟然成了這個樣子,仙尊被擊倒了,被哀痛擊倒了,這固然令他難過,令他痛心,可這反而讓他更加尊敬這位仙尊了,有大愛的人也該愛身邊之人,準確的說是首先該愛身邊之人,仙尊的這份明悟確實來的有些遲了,但那也是因為太希望能多救助一些受苦受難的人了。
朗星不希望眾人狂熱的追隨天律盟,慈航仙尊從某些方麵來講也是有些狂熱的,但他與啟浩那類人不同,仙尊是有智慧的,隻是有點操之過急了,僅管如此所為所為也都是有益於南靖洲的,他唯一對不住的就是自己的那些弟子。
反正朗星是絕不會走慈航仙尊這條路的,亦或說他所走的路與仙尊近乎相反,為了身邊之人,他可以置全天下於不顧,但他一直覺得世間需要仙尊這樣心懷大愛的人,所以他始終對仙尊心懷敬意,仙尊的這個結局令他倍感不是滋味,他清楚,仙尊如其自己所言,儘此一生都難擺脫這刻骨的哀痛與悔恨了,這真是太不公平,老天難道就這麼跟好人過不去嗎?
回過神來後他慌忙的把裝千壽果的木盒收了起來,這東西可不能讓五師姐看到,補殘仙法如果足夠神奇的話,五師姐就用不著服用這顆靈果了,慈航仙尊也用不著了,連自己那位陽壽將儘的師尊也不會服用這東西的,在大多數人眼裡這延壽珍品是無價之寶,可在有些人眼裡它一錢不值。
齊珈回來時臉上的表情有些沉重,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後,她就跟著朗星乘靈鶴離開了清緣派,自始至終隻在最後說了一句“走吧”。
飛出數千裡後,她回頭望了一眼,轉回頭來是眼圈已然發紅。
“怎麼了五師姐?”朗星猜到肯定是慈航仙尊對她說了什麼。
“被逐出師門了。”齊珈藏起傷痛,故作輕鬆的說。
“也好。”朗星說完這兩個字後就不想再說什麼了。
白襄不安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卻沒有人願意給她作點解釋。
日斜,日落,直到子夜十分,齊珈才輕輕說了句“也好。”
“想開了?”朗星扭著頭問。
齊珈露出了帶有慘意的笑容道“想開了,隻是太心疼師尊他老人家了,他過於自責了,其實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的,沒人怪他,有的隻是敬重。”
朗星一臉認真的說道“仙尊知道,他什麼都清楚,你們越是這樣說他越是難過,你唯一能讓他好受一點的辦法就是治好傷,活得比之前還要好。”
“唉……”齊珈歎息了一聲,她對自己的傷勢早已不抱任何希望。
朗星取出問丹子煉製的丹藥,“好好調理一下心情,然後再服用,雖然不敢說這是天底下最好的丹藥卻也差不多了,可不能有絲毫的糟蹋。”
齊珈笑了笑道“我現在服用什麼丹藥都是糟蹋,這麼好的東西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這是我請人專門針對你的傷情煉製的,這一路遠得很,照這個速度飛幾年也到不了,你得儘快恢複點修為才行。”
“朗星你這讓我如何過意的去呢。”齊珈的鼻子有些發酸。
“師姐,你說這話就沒意思了,我是正好認識一位煉丹的奇才,我跟他的關係很好,討顆丹藥不算個事。”說到這裡他露出了一個故作高深的笑容,“你當我真是想把一個剩了半條命的五師姐送去給沈清照料呀?”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齊珈狐疑的看著他。
“等著瞧吧,我先不說大話,但我已經有八九分把握能徹底醫好你的傷了。”
“你還不說大話!”齊珈忍著笑瞋了他一眼,然後探查著那顆丹藥道“這丹藥真的能讓我恢複些修為?”
“你自己試試唄,吃過不就知道了。”
齊珈深吸了口氣,指著下方道“行,我這就服下它吧。”
朗星皺眉道“得調理好心情才行,這可是最好的丹藥。”
齊珈展顏而笑道“你已經幫我調理好心情了,都有八九分把握醫好我的傷了,你說我能不開心嗎。”
“哼,等著瞧。”朗星控禦著靈鶴落了下去,把齊珈放在一片密林中後帶著白襄退到了千丈之外。
白襄有些擔心的用神念問道“能管用嗎?”
朗星斜了她一眼,嘲笑道“少說兩句吧,你這低淺的神念對彆人來講比大吵大叫還刺耳呢。”
白襄不高興的對師尊禁了禁鼻子,朗星揮手就把她給封禁了,然後用鬥氣的目光看著她,白襄則用無奈的眼神作出回應,碰到個這樣的師尊她還能怎樣呢。
齊珈在吞下丹藥後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朗星咬著嘴唇等著聽她發出慘叫,這也是他封禁白襄的原因。
當齊珈終於開始發出痛苦的呻吟時,朗星心中不忍的退到更遠處去了,他自己不忍心聽那慘叫聲,卻把白襄留在了那裡讓白襄聽,這樣的師尊確實不多。
齊珈把嘴唇都快咬爛了,她甚至一度懷疑朗星是不是把丹藥拿錯了,給了她一顆毒藥,她這輩子吃過的丹藥也不算少了,就沒受過這麼大的罪,不過半個時辰後一下子就變得特彆美好了,變美好是她的錯覺,隻是疼痛驟然消失了而已,但在她的感覺中這就已經是最大的美好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她忽然衝天而起,揮手把千丈外的一片淺灰色的薄雲拂散,雖然嘴唇上血跡未乾,但臉上已滿是驚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