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瑣錄!
朗星低頭看著落在腳邊的符籙,直到蘇婉回來時他才匆匆把那些符籙撿起來收進乾坤袋。
蘇婉看到了朗星左臉上的那個清晰掌印,這個掌印能留這麼久而不消退肯定是用上了高深玄妙的功法,畫影這是故意留給她看的,她什麼都沒說,在山頂給自己建了一間石屋,然後取出茶壺、茶盞悠然的品起了茶。
朗星進來時,蘇婉又取出一個茶盞,給他倒了一盞茶,故意瞟了一眼他臉上的掌印,嘴角浮現出若有若無的淺笑,然後端起自己的茶盞怡然自得的飲了一口。
朗星想說點什麼,可蘇婉那姿態讓他覺得不太好開口,隻得也端起茶盞喝了起來。
過了一會,蘇婉放下茶盞,認真的盯著他臉上的那個秀美的掌印看了起來。
“很好看嗎?”朗星有些氣惱,但也不敢把邪火發在蘇婉身上。
“彆動,這手法確實高明,讓我參悟一下。”
朗星見她還真是一副參悟的樣子,心中頗感無語,索性把那半邊臉轉向她,任她看個夠。
蘇婉看了一陣後就閉上了眼,朗星剛把頭扭正,她猝然出手,玉掌清脆的落在朗星的右臉上。
朗星這下明白了,更加感到無語的看著她。
蘇婉假模假樣的看著他的右臉,搖頭道“你們乾虛宮的功法果然玄奧,我還以為摸到門路了呢,看來領悟的不對。”
朗星不動聲色的端起茶盞道“沒關係,多試幾次也許就行了。”
蘇婉飄身向後退開,一副提防他報複的樣子,忍笑道“行,那等我閒了再好好參悟參悟。”
朗星覺得漫天陰雲都散了,笑起來道“為了打我一下你不覺得費的心思有點多嗎?我看你現在就夠閒的了。”
蘇婉哼了一聲,收起眼角眉梢的笑意,回到石幾前,又一臉悠然的飲起了茶。
朗星歎息一聲,一邊裝著飲茶一邊偷眼看著蘇婉,頗有點看不夠的意思,他明白,先前的嬉鬨是蘇婉在向他表明不太介意畫影的事,但此刻的姿態則是告訴他這事還不算完,蘇婉的有趣正在於此,寬廣的胸襟加上小肚雞腸,讓他覺得那顆芳心就在眼前卻怎麼也抓不住,而且還要擔心它會倏然而去。
“我跟她相識的時候還很小,剛進仙林院,隻有開融中期修為。”朗星用緩慢的語速坦白了起來,回憶著和畫影的相識,他覺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蘇婉意識到讓他重溫舊情不是個好主意,而且聽說這段戀情是發生在小屁孩階段也就懶得去理會了,雖然尋易戀上她時也隻是個小屁孩,但朗星對畫影顯然是沒有尋易那股勁頭的,這很容易就能看出來,遂出言打斷道“行了,我沒興趣聽這些陳年爛事,找咱們算賬的人馬上就要來了,還是多想想怎麼應付吧。”
朗星頓時就輕鬆了起來,略帶尷尬的笑道“那我就不說了,反正早就過去了,我這師姐更在乎實際些的東西,等她成了仙妃也就沒閒心搭理我了。”
蘇婉把口中的茶水艱難的咽了下去,原來還要忍耐到對方晉身化羽才算完。
“她要是成不了仙妃呢?”蘇婉淡淡的問,手上開始收拾茶壺和茶盞,把茶壺和自己的茶盞收進乾坤袋後,眼巴巴的看著朗星手裡的那個茶盞。
朗星識趣的說道“該幫的我已經幫得差不多了,真不行的話也就無能為力了。”
“你還喝嗎?”蘇婉繼續看著他手中的茶盞。
朗星被氣笑了,“茶壺你都收起來了還問這話,就一個破茶盞你至於盯這麼緊嗎?”
蘇婉輕聲說道“這套茶具是天情送我的。”
朗星像喝藥一樣把口中的茶水咽了下去,故作輕鬆的把空茶盞遞過去,“好了,我不喝了。”
蘇婉收起茶盞後就走出了石屋。
朗星兩眼看著身前的石幾,蘇婉這句話可比畫影那一巴掌難捱多了,過了一會他才站起身朝站在懸崖邊的蘇婉走去。
蘇婉一臉風輕雲淡的看著遠方,朗星也沒吭聲,望著山下的一片樹林一下一下的眨著眼睛。
過了良久,朗星輕聲說道“我以前一直是貪戀這個世間的,但最近會偶生厭棄之情,尤其是在蒲雲州陷入紛亂之後,紫霄宮的事令我左右為難,之前我遇事皆可依心而為,現在卻彷徨無主,我知道正在失去初心,暴躁和厭倦隨之而滋生,對蠢人越來越沒耐心了。”
蘇婉側過頭看著他,剛要開口,朗星微微皺著眉頭依舊看著下麵那片樹林繼續道“蠢人太多了,雖然以前就有這種感覺,但現在他們變得更多了,多到令我感到厭煩,感到憎惡,本來我是想跟太明宗和聚義盟的人好好講講道理的,可師叔說我的道理講不通,這道理有什麼講不通的?我夠疼愛襄兒的了,可如果她作出了那七人所作之事,我絕不會袒護她,即便她被人殺了,我最多是哀歎一聲,幫理不幫親,這麼點道理有什麼講不通的?他們不是不明白,是因為本事大了權勢大了就受不得冒犯了!”
蘇婉見他越講越激動,明白他這是受心情影響了,忙道“你先冷靜一下,人家是個什麼態度咱們還不知道呢,隻是奉禪子叫喊著要跟咱們算賬,他是做不了主的……。”
朗星打斷道“沒必要自欺欺人,反正我現在是不抱什麼希望了,我這人所求不多,隻想過安寧的日子,如果老天非要刁難我,那我就如它所願。”說到這裡他抿緊了嘴唇,眼中閃出狠戾的寒光。
“你這樣還怎麼跟人家談?”蘇婉意識到要壞事了。
朗星冷哼道“我本就沒錯,談是給他們機會,他們若不知好歹那就怪不得我了。”
“朗星,你得想一下後果,如果大開殺戒的話,得罪的就不止是太明宗和聚義盟了。”
“那又如何?誰想找死我就成全他,反正我早就煩透了這幫蠢貨。”
朗星此刻的語氣是平靜的,麵色陰沉而不再有激動之色,這令蘇婉更加憂心了,她凝視著朗星道“你這邪火是因我而起的嗎?那套茶盞我已用了近千年,並非是天情送我的。”
“我知道。”朗星又把目光投向那片樹林,他清楚蘇婉隻是想用那種方式讓他體會一下其感受,如果那茶具真是天情送的,蘇婉反倒是不會說出來的,但這確實一下子就讓他的心情變壞了,天情已經死了,以他的胸襟不至於連個死人都容不下,可問題是他正麵對著一堆的煩心事,心情一變壞就越想越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