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南靖洲的頂級大門派乾虛宮,蘭音左顧右盼,感覺處處都新奇。
“比紫霄宮如何?”朗星含笑問。
蘭音搖著頭道:“差彆太大了,沒有紫霄宮的奢華貴氣,但這裡的清爽之風讓我覺得此間才是真正的修仙之地,弟子們也皆氣度不凡,他們不需要對你這位仙君行禮嗎?我看許多人都是點頭笑一下就過去了,你到底是不是這裡的仙君?”
細雨擺出過來人的架勢得意的對蘭音道:“他們南靖洲這邊就這德性,沒有那麼多規矩,這回你知道信情和他為什麼都那麼平易近人了吧?他們這邊的人幾乎全是這樣的,風氣使然,並非是他們兩個有多好。”
朗星哼了一聲道:“我們倆在南靖洲也算是好的了。”
細雨撇嘴剛要嗆他兩句,忽然麵露歡喜的指著飛過來的一人道:“靈均掌門就比你強的多,至少人家沒你們倆那麼油嘴滑舌,這才是真正的謙謙君子。”
“掌門?”蘭音狐疑的看著細雨,這個年輕人孤身而來,看起來毫無威嚴,這會是名震天下的乾虛宮掌門?
細雨拉著她的手暗傳神念,看她那擠眉弄眼的樣子不用猜也知道是在出賣妝雨和靈均的那點事。
靈均飛到三人麵前,笑容滿麵的打量著蘭音問:“這位仙子是來自幽旗門的吧?”
細雨搶著道:“對,她叫蘭音,是我們的好姐妹,她跟妝雨尤其要好。”
靈均被她弄得有些發窘,朗星忙給蘭音作了引薦,蘭音帶著愕然與這位掌門見了禮。
朗星笑著對靈均道:“手頭上的事忙嗎?不忙的話幫我送她們倆去萬福修域吧,我還有點事要去辦。”
“既然你托付了,那我就算手頭上有事要忙也得先緊著你的事辦,畢竟你是關門弟子嘛。”靈均眼角眉梢都是壓製不住的笑意,他剛回來不到半年,但相思心切整天的想的都是妝雨,朗星送來了這麼好的機會他自然要樂開花了。
朗星露出鄙夷之色,看著細雨道:“這種口是心非、假公濟私的人就是你認為的謙謙君子?”
細雨掩口而笑,嗆道:“那也比你強!人家說的也沒錯呀,多給你這個關門弟子麵子呀。”
朗星被逗笑了,轉頭對蘭音道:“我還要在這邊耽擱些時日,讓靈均師兄送你們過去吧,順便讓他帶你在這邊逛逛,了解一下南靖洲真實的樣子。”
蘭音有些不安的說:“你要耽擱多久?要不我等你忙完一起走吧。”
朗星笑著道:“不必有任何擔心,有乾虛宮掌門作陪不會有絲毫麻煩的,之前我不敢說這話,因為乾虛宮在南靖洲混得挺不受大家待見的,但在東疆之戰後大家對乾虛宮的看法有了改觀,而且紫霄彆院也在那一戰中贏得了大家的尊重,就是隻讓細雨陪著你去逛也不會有事的。”
細雨興奮道:“可以跟她講東疆之戰嗎?”不等朗星回答,她就迫不及待的對蘭音道,“那一戰彆提多宏大,多凶險了,晴雨我們都去了!”
朗星在她腦門上戳了一指道:“看你這心裡存不住事的勁兒!你才是個孩子!”
細雨反唇相譏道:“你不是說有童心好嗎,怎麼反又怪罪起我來了?”
朗星笑著點頭道:“好好好,是我的不對,你快跟她說吧,彆把自己憋壞了。”
細雨大喜,顧不上再搭理朗星,拉著蘭音的手就興奮的講了起來。
朗星對靈均道:“我去看看問丹子師兄和畫影,你帶蘭音在宮中逛逛然後就啟程去萬福修域吧,路上小心些。”說完就朝仙林院飛去。
剛進入仙林院恰好撞見了要外出的興鵬,興鵬像見了鬼般,臉色頓時就變了,眼神慌亂的僵在那裡,他不是不想跑,但愣是連逃跑的那點勇氣都鼓不起來,他能感受出對方的強大已經遠遠不是他能對抗的了。
朗星笑眯眯的來到他麵前,興鵬兩腿發軟的一步步向後退,他退一步,朗星就跟上一步,接連退出七八步後,興鵬崩潰了,眼望著朗星用哭腔道:“你還要怎樣?我欺負你們不過幾年光景,而且也沒怎麼得手過,你們卻欺負我一千多年了,見一次打一次,小時候的那麼點仇複了這麼久也該夠了吧,我夠憋屈的了,要不你直接殺了我吧!”
朗星目光轉寒,手一翻就握了一柄精光閃爍的短劍,他把劍尖抵在的興鵬的心口上,冷冷道:“你要真是想死,我成全你。”
興鵬畏縮的向後又退了一步,鼻涕眼淚道:“如果能活下去誰願意死啊?可你們讓我還有活路嗎?整天活得提心吊膽的不知你們何時就打上門來了,這樣能好好修煉嗎?一個修士連修煉的心境都難以獲得,你們還讓我怎麼活?”
朗星臉上又有了戲耍之色,點頭道:“嗯,我對那種滋味深有感受,拜你所賜,我當年親身體會過,你不用多作描述,現在回想起來還頗感難受呢。”
興鵬萬分委屈道:“你不過才忍受了幾年,我卻受了一千多年了,還不夠嗎!我已經對你們夠不成威脅了,你們非要欺負死我嗎?”
朗星再次收起笑容,淡淡道:“事實確實如此,但有一條你忘了考慮了。”
興鵬抹了一把淚水,仗著膽子問:“是哪一條?”
朗星目光如劍的盯著他道:“咱們兩方在善惡上的差彆,我們報複了你一千多年,但你依然還活著,不缺胳膊不短腿,如果強弱調換,你會讓我們活這麼久嗎?你覺得自己活得很憋屈,如果強弱調換過來,你會僅僅是偶爾來打我們一頓嗎?對此你心裡該是清楚的吧。”
興鵬低下頭躲開了朗星的目光,在這件事上他沒法辯駁,之前光覺得自己委屈了,可如果真調換過來的話,他肯定不會讓對方這麼好過,算起來這一千多年自己挨打的次數不會超過二十次,百八十年才打一次。
朗星聲音轉厲道:“以你的凶惡而言,宰了你一點不冤,十幾歲時你就壞到令人發指了,如果沒有我和呂罡的震懾,你這一千多年不知要作出多少惡事呢,不知多少人要遭你的殘害,我今天跟你說明白,對你這種壞到骨子裡的東西,我沒指望你能變好,所以絕不會讓你翻身,想少挨幾頓打就給我一直夾著尾巴,你不用覺得憋屈,我們也一直在忍耐著,但凡你敢給我們個機會,你就算活到頭了。”說完,他把短劍往前一送,劍尖毫不費力穿透法力不弱的道袍,一縷鮮血順著劍身流了出來。
興鵬雙腿一軟坐倒下去,雖然快被嚇尿了,但終究是有元嬰中期修為的,還能勉強撐著沒摔落下去。
朗星彎下腰用短劍劍身拍了拍他的臉,快意的說道:“這是你這種人應得的報應,不知醒悟的話,你會越來越慘。”說到這裡,他把劍尖移到興鵬的胳膊上,似有些心癢的說道,“其實吧,我挺不希望你能醒悟的,最好是你能一級一級的作惡,那我們就能逐級加大對你的折磨了,那會讓我們覺得特彆解恨,比如,若是此刻切掉你的這條胳膊,我能痛快一整天。”
興鵬連連搖頭道:“彆……我醒悟了,我醒悟了!不憋屈了,其實你們也沒打我太多次,對我夠好的了。”
朗星興趣索然直起身,踢了他一腳道:“真沒勁,你變得這麼窩囊不覺得丟人嗎?活著還有啥意思?看著就讓人來氣,不如我送你走得了。”
興鵬哭喪著臉道:“我真的醒悟了,不能連個悔改的機會都不給吧,我……我現在挺感激你們的,讓我活到了現在,朗星,我知道你是好人,給我一個機會吧,我真的知道錯了。”呂罡雖然對他下手更狠,但他卻更怕朗星,因為他清楚,隻要不把呂罡惹急眼了,呂罡不敢犯下殺害同門的重罪,可朗星就不一樣了,人家作為關門弟子,弄死他算清理門戶,而且朗星如今本事太大了,從東疆之戰的表現就能看得出來,他已然混到可以左右天下局勢的地步了,這樣一個人物要想殺自己太簡單了。
朗星冷眼看著他道:“機會我可以給你,但我想呂罡更願意乾淨利索的把你除掉,所以你最好儘快有所表現,如今你的修為也不低了,若去作惡危害定然不會小,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興鵬變顏變色道:“我知道了,我馬上改,今天就改。”朗星的話讓他意識到自己已經走到了懸崖的邊緣,人家是真對他存了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