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搶救及時,要是晚一步,就有可能出現死亡現象。即便這樣,中毒學生家長們,已經打出要懲辦你和曾泰的標語。”
“可以說,你現在已是眾矢之的,有了民憤。”
“你想不通,歸根結底,是你的偏執心在作怪,是你的不負責任蒙蔽了你雙眼。”
“好端端的德春江水,以前多麼清澈透底,水草茂盛,魚蝦嬉戲。你現在看看,草木凋零,臭味刺鼻。”
“你剛才說環保聯合會貪占便宜,你們何嘗不是!用低於市場價讓源泰化工處理你們的廢料,你們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環保聯合會狀告你們,你們一點也不冤!”
“再者,環保聯合會提出是公益賠償,他們若是勝訴,將把這筆賠償金全部用在修複德春江的工程上麵,沒人貪圖你們一分錢。”
“範總,和那些遭受德春江汙染的兩岸百姓比起來,你們捫心自問,不覺得臉紅,不心裡有愧嗎!”
“我們生活在這片土地上,要愛護環境,更要保護環境。你們的做法,和曾泰豈不是一丘之貉。隻不過,他們是違法的犯罪分子,而你們,是道德上的囚徒。”
厲元朗這番擲地有聲的話語,令範友成自慚形穢,深深低下頭,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厲元朗並未就此停止,繼續痛斥。
“德平新城建成兩年來,入住率極低,儼然變成一座鬼城。市委市政府正在大力推進,想要徹底改變這一現象。”
“而占用菜地和你的那處廢棄廠房就是其中一環。我們政府在和你談判的時候,你卻以廠房不能拆遷為由,人為阻止和設置障礙。”
“怎麼?你範友成的那處破房子是黃金寶地,是要想成為德平市新地標麼!”
“你無非是想以此和市政府談條件,想讓市政府在環保案上向市中院施壓,換取你全身而退。”
“今天我把話擱在這裡,辦不到!”
“你範友成不配和市政府談條件,更沒有這個資格!”
“自古民不與官鬥。我不管你範友成有何靠山,有多大背景,隻要我厲元朗在德平市、在市長任上一天,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乖乖在環保案上配合,把你的廢棄廠房讓出來,不要成為市裡推進新城規劃方案的絆腳石。否則,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不信,咱們可以走著瞧!”
說完,厲元朗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範友成瞪大雙眼,望著厲元朗的背影,麵色慘白。
起伏不斷的胸膛中,冒出無名之火。
一抬手,將茶盤上的所有茶具,一股腦的扒拉到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這時候,白善明偷偷進來,低身撿拾地上的茶具,問道“範總,厲市長惹您生氣了?”
“姓厲的到底什麼來頭,口氣大得驚人。”
白善明說道“據說,厲元朗深受省委欒書記器重,厲元朗的妻子好像和欒書記關係很好,都管欒書記叫叔叔。”
“怪不得。”範友成眯著眼睛,手指尖有節奏的敲擊沙發扶手,又問“你聽誰說的,準確嗎?”
“範總,誰說的不重要,消息準確度非常高。”想了想,白善明湊過來,給範友成點上一支煙,神秘道“厲市長惹了您,您就打算忍氣吞聲任由他擺布?”
“不然呢?”範友成唉聲歎氣說“厲元朗那句話我覺得挺有道理,民不與官鬥。在普通老百姓眼裡,我們是有錢人。可在當官的眼中,我們就是老百姓,和扛大包出苦力的沒什麼區彆。”
“當官的高興還好說,一旦把他們惹惱了,翻臉不認人,動用手中權力,會把我們打得永無翻身之日。”
“廢棄廠房舍就舍了,我給厲元朗的麵子,他氣消了,或許在環保案上就不會對我們窮追猛打,至少不像現在這樣,視我們為眼中釘肉中刺。”
範友成也是無奈之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既然腰板不直,腦袋也揚不起來。
白善明詭秘的冷笑著,“範總,您也不要泄氣,我倒是有個辦法,或許可以扭轉目前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