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料到出現這樣結果。
據他了解,昨晚的音樂會上,群眾是自發鼓掌,根本沒有文章中所述那樣,厲元朗提前做了安排和準備。
“艾副書記,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晚了。要不然,我們把事情調查清楚,將真相公布於眾?”
“不可。”艾明高斷然否決,“你這樣做不僅幫不到厲書記,還有公然和官媒唱反調、打擂台的嫌疑!”
“我說你的智商怎麼下降這麼低,幫不到厲書記,弄不好都把你自己搭進去。”
“你的意思是……”韓端緊盯艾明高,希望從他表情中探聽出答案。
其實並不能說韓端腦瓜不靈光,都做到市委領導的位置上了,哪一個不精明。
實在因為看到公民日報的評論員文章之後,把他嚇得六神無主。
作為主管若州宣傳口的負責人,署名宮明的文章,帶著上層旨意他不是不知道。
沒想到一時衝動,犯下低級錯誤,給厲元朗還有他本人造成嚴重後果,都引起高層關注,腦袋被嚇成短路也是情理之中。
他現在隻想著該如何補救,方寸大亂下的任何主意,就都顯得智商不在線。
艾明高手指尖有節奏的敲擊著沙發扶手,意味深長地說“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
韓端細細品味艾明高這句話的意思,理解的說“我們什麼都不做,冷靜觀察局勢變化,靜等厲書記召喚。”
“對,我們不用做什麼。明天新任市委書記方修寒到任,厲書記平安離開若州去省委工作,我們就等於幫助了他。”
其實艾明高有一點始終搞不懂,按說厲元朗不就是聽一場音樂會麼,官媒為何上綱上線,把簡單事情複雜化,而且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
厲元朗肯定是得罪人了,那麼,他到底得罪誰了?
以艾明高的級彆,還不足以掌握到深層次的內幕,尤其涉及高層的機密。
當然了,厲元朗更不會亂說,隻有他自己心裡知道,自我消化了。
但這件事卻瞞不過周旭傑。
次日,周旭傑陪同京城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倪德輝,親赴若州。
此番前來他有兩個目的。
一個是送方修寒上任。
方修寒長期擔任省委秘書長,是他的大秘,於公於私、於情於理他都要來。
第二個是,厲元朗卸任若州市委書記,將以省委副書記的身份出現,這可是周旭傑在省委的副手,他還要接厲元朗一起返回省城。
上午十點左右,周旭傑乘坐的中巴車緩緩駛入若州市委大樓門前。
厲元朗厲元朗率領若州黨政以及人大政協四套班子的領導,列隊迎接。
下車後,周旭傑和倪德輝先後與厲元朗握手打招呼。
周旭傑自不必細說,倒是倪德輝,臉上掛著笑意,慢悠悠說道“元朗同誌,我們又見麵了。”
這句話頗有深意。
去年就是他來泯川,送厲元朗和廉明宇赴任。
十個月過去,如今的厲元朗已經升任省委副書記,又深陷政治漩渦,倪德輝不由得暗自感歎,世事難料。
短暫的見麵後,厲元朗和鄒聖宣陪著周旭傑和倪德輝去市委招待所休息。
鄒聖宣自知周旭傑肯定有話要和厲元朗單獨說,知趣的早早告辭先行離開。
“元朗同誌,坐。”周旭傑指了指旁邊的沙發。
等厲元朗落座後,周旭傑端起茶杯抿了抿,放下茶杯的同時說“這裡就我們兩個人,我比你年長十幾歲,我明年差不多這個時候就要退下。我就以老哥哥的身份,和你說說心裡話。”
“我可以肯定的說,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正直正義的好乾部。你以普通人身份觀賞音樂會看似沒問題,實際上是你考慮不周,把事情想簡單了。”
厲元朗雙手握著茶杯,誠懇的表態說“周書記批評得對,是我預估不足、自以為是,太想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