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儘快脫了這件黑袍,要以趙雲的身份再來。
“走了。”
眾人雖意猶未儘,但還是起了身,頗有眼力見兒,退的悄無聲息,接下來的煽情橋段,他們顯然不適合在場,陰陽相隔十年,夫妻該是有很多話要說。
“這是哪。”
芙蓉醒了,時隔近十年,再一次開眸。
許是死了太久,也許是沉睡太久,開眸後如一尊傀儡,神色木訥,雙目也空洞,就那般靜靜看著房頂。
“芙蓉。”
趙淵一聲哽咽。
這聲呼喚,沙啞不堪。
至此,芙蓉才緩緩側眸,空洞的眸逐漸多了迷茫,迷茫中,多了一絲絲清醒,多了一抹抹情感,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水霧,映著燭火,凝結成了霜。
“我不是死了嗎?”
“雲兒的師尊,大夏的鴻淵,將你複活了。”
“師尊?鴻淵?”
“這都不重要。”
趙淵再壓抑不住,狠狠將芙蓉抱入了懷中,似用儘了全身力氣,直欲將妻子融入身體才算完,近十年了,春秋冬夏,花謝花開,他的妻子,終是回來了。
“你跑哪去了。”
“你師傅來了,還複活了你娘親。”
這邊,眾人剛出房門,便撞上了趕來的趙雲。
自鴻淵來了,就不見趙雲的麵兒。
好歹是徒弟。
好歹是兒子。
咋這般不上心,那個鬼差,都比你丫的敬業。
他扮的便是鴻淵,能見他才怪。
紫苓門兒清,小玲瓏也門兒清。
門兒清歸門兒清,兩人都未揭穿趙雲。
沒娘的孩子,終是複活了娘親,心境她們自知。
“娘。”
趙雲已發瘋似的衝入地宮。
這聲呼喚,也是壓抑了近十年,趙雲滿臉淚水。
“孩子。”
好好一家三口,終是得以團聚。
“咋還有點兒想哭嘞!”
小黑胖子埋著頭,狠狠揉了揉眼。
沒見過娘親,也想找個人,痛快的喊一聲娘。
“鴻淵前輩嘞!又跑哪去了。”
紫發小孩一聲嘀咕,還想讓鴻淵幫他治病呢?
所謂病,便是他的形態。
在場這麼多人,除卻小玲瓏,就屬他個頭最低了。
“今夜沒白來啊!”
眾人齊聚在小園涼亭,唏噓也感慨。
至今,腦袋都還蒙著呢?被驚得不要不要的。
最驚的,還是那倆妹子。
若是真的鴻淵,她們倒也能接受。
問題是,那是真靈境的趙雲,那貨是開掛了嗎?
地宮,畫麵溫馨。
趙淵與趙雲淚流不止,該是喜極而泣。
芙蓉亦淚眼婆娑,朦朧的眸,頗多恍惚之色,一死一生,便仿佛一場幻夢,夢醒前,血色淒離;夢醒後,一家人又團圓,丈夫在,孩子也在,夫複何求。
“趁年輕,再生一個唄!”
好好的煽情畫麵,因趙雲一語,畫風突變。
準確說,是因月神一語,這娘們兒補刀補的賊溜。
一句話,趙淵愣了。
一句話,芙蓉臉頰頓的映滿紅霞。
“爹,娘,你們聊。”
趙雲一聲乾咳,捂著嘴走了。
他得走了,再不走,月神還會來一句更加狂野的,本想好好謝謝月神的,這般一整,還是罵她較為實在,得正兒八經的罵,特麼的,你真不挑場合啊!
地宮的氣氛,有點兒尷尬了。
瞧瞧這兩口子,怎麼說嘞!有些不怎麼對搭。
許是這些年,遭了太多的打擊,正值壯年的趙淵,發中已多銀絲,頗顯老態,而芙蓉,沉睡十年再還陽,還是那般年輕貌美,一顰一笑,都暗淡歲月芳華,這倆人站一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父女呢?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都還好好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