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鎮不算小,可算上一座小城,清晨的城門口人影來往不絕,多見獵戶,也多見雇傭兵,一身彪悍凶煞氣,除此,還有走鏢的人,一聲合吾喊的頗地道,剩下的便是小攤販,賣啥的都有。
“小輩,要字畫不。”
逢是人多的地方,總有跑來兜售寶貝,如這位,已拽住趙雲,是個瘦老頭兒,妥妥的八字胡,背了一個書簍,裡麵放的全都是字畫,不知道的,多半以為這是個趕考多年未高中的老秀才。
“可知黑龍山在哪。”
趙雲不廢話,也沒心情買字畫。
“來,看那。”
八字胡拽著趙雲,指了指城門上的牌匾。
趙雲隨之仰眸,牌匾上的字,蒼勁有力黑龍山。
“這就是黑龍山?”
趙雲輕皺眉,還以為黑龍山是個強盜窩呢?到頭來,竟是一座小鎮的名字,好好一座古鎮,咋叫黑龍山,起的這是啥名兒啊!
“新出爐的字畫,保管你滿意。”
八字胡說著,已攤開了一副字畫,且偷偷摸摸的。
趙雲隨意掃了一眼。
哪裡是字畫,分明是春宮圖,若他所料不差,八字胡書簍裡的那些字畫,多半也都是這品種,大清早的擱這堵著城門兜售。
“一百兩,也不貴,來一副?”
八字胡合上了字畫,擠眉弄眼的,笑的頗猥瑣。
趙雲未答話,抬腳進了小鎮,臨走前,還瞟了一眼城門上的牌匾,老村長提起黑龍山,絕非無的放矢,屠村的人必與這小鎮有關,搞不好是一夥強盜,跑這銷贓的,保不齊,就是他們的老窩。
占山為王的年代已過去,免得成為官府的活靶子。
在小鎮隱藏,完全有這個可能。
清晨的小鎮,甚是熱鬨,吆喝聲叫賣聲不絕。
趙雲靜靜走過,眼觀四路,耳聽八方,說不定能聽到一些有用的,然,一路走過,所聽淨是些雞毛蒜皮的瑣事,誰家的母豬下崽了,哪家的姑娘水靈,半條街走過,未見一點有用的消息。
正走時,有人撞了他一下,匆匆走過。
趙雲伸手,又給其拽了回來,是個尖嘴猴腮的人,不過十七八歲,眼神兒有點兒不正常,看過才知,生了一雙板正的鬥雞眼。
“拽我作甚。”那人咋呼道。
趙雲懶得廢話,一手探入了其懷中,拿出了一塊玉佩,那是他的,本掛在他腰間,方才被這貨隨手偷走了,這就是一個小偷。
“呀,你東西咋跑我這了。”鬥雞眼小偷兒驚異道。
趙雲不語,轉身進了一間酒館。
酒館中,有他想找的人,方才的一瞬,他聽到了想聽到的。
“差點兒栽了。”
身後,鬥雞眼小偷兒跑的那叫一個快。
這邊,趙雲已尋了一張靠窗的桌子,想找的人,就在他不遠處的,是兩個大漢,一個滿臉胡須,一個光頭賊光瓦亮,喝的正興起,是武修無疑,且修為不算弱,光頭那個,已是玄陽境了。
“昨夜回來時,你們又乾了一票吧!”光頭大漢笑道。
“一個窮村子,叫山河什麼來著,老大帶隊,也沒搞到啥油水兒。”胡髯大漢一碗酒水灌了個乾淨,放下酒碗時,笑中就多了淫邪之色了,“窮是窮了點兒,但有一個娘們兒,生的還是頗有幾分滋味的,就是性子太烈,老子還沒儘興,就咬舌自儘了。”
“下次有這好事兒,叫上我。”
倆人聊的開心,許是喝高了,眸中多顯暴虐。
趙雲聽的頗真切,隻靜靜抿了一口酒,酒水中有寒光映射,已基本確定那個胡髯大漢,是屠戮村落中的一個,但他未急著動手,既是一幫人,那就一塊收拾。
那倆是真能喝。
至夜幕降臨,才見他們起身,搖搖晃晃的走了。
趙雲往桌上放了一塊碎銀,默默跟隨,曾有那麼一瞬,都忍不住當街殺人了,不過,還是忍了下來,找到老巢,一窩兒端了。
前方,倆醉醺醺的大漢,儼然未察覺。
待拐了幾個彎兒,兩人才直奔了一座府邸。
府邸龐大,牌匾上周府二字,僅看著都晃眼,顯然是個大門大戶,是個土財主也說不定,門口的兩座石獅,非一般的唬人。
“跑哪去了,老大找你們呢?”
打老遠望見他倆,府邸的門衛便開罵了。
“多吃了幾杯。”
胡髯大漢與光頭大漢訕訕一笑,忙慌化解了酒意,進府邸前,還不忘整了整衣衫,這才硬著頭皮走進去,在他們看來,見了老大,免不了一頓臭罵。
“好個周府,好個老大。”
黑暗的街巷一角,有趙雲一語冰冷的話。
那座府邸,可沒表麵那般和諧,絕對是一窩強盜的老巢,方才門衛的一句老大,必是強盜的頭目,也必是屠村的罪魁禍首。